她也笑著,但是因為身體的虛弱,她的笑容看上去,除了無力之外,更多的是讓人覺得病態。
“義父,你讓他們都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單獨跟他說。”
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前,在孩子沒有失去之前,靳蘭心每一次在靳名麵前提起陸行之的時候,都是一口一個‘行之’。
盡管她和陸行之之間根本沒有感情,盡管這一切外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自欺欺人。
但是事到如今,真的沒辦法再繼續欺騙自己下去了。
靳名看了其他幾個人一眼,淡聲問道:“你們是自己出去,還是需要我叫人扶你們出去?”
方行和趙維時什麼都沒說,直接就起身走了出去。
肖家越冷哼了一聲,也朝著門口走過來了。
但是經過靳名身邊的時候,他故意裝作自己沒站穩的樣子,然後往旁邊一歪,想要撞一下靳名。
沒想到的是,靳名早就有所準備。
肖家越撞過去的時候,靳名忽然往旁邊走了一步,肖家越一下撞了個空,再加上他本來就沒什麼力氣,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咚——”地一聲,在場的幾個人都替他覺得疼。
尤其是方行和趙維時,在默默閉眼無語之後,很不厚道地笑了。
肖家越簡直想要殺人,可這麼一摔之後,他更加沒有力氣了!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他再也不耍什麼花樣了,一瘸一拐地朝著門口走去。
靳名走之前,問了靳蘭心一句:“你一個人沒事嗎?”
靳蘭心笑了笑,“沒事的義父,你不是就在外麵嗎?而且,他也不傻啊!”
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陸行之敢對自己做什麼的話,簡直就是拿其他三個人的生命在玩!
靳名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也走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同樣虛弱的兩個人。
靳蘭心走到了陸行之的麵前,仰著頭看他。
盡管餓了好幾天,臉色已經變得很差,可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驕傲,還是存在著。
所以,縱然落魄到這種地步,縱然已經成為階下囚,他還是閃閃發光,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去仰望。
“行之……”
靳蘭心開口叫她,聲音裏滿滿的都是輕顫。
陸行之眉頭緊皺,不知道她現在拖著這樣的身體來見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
說實話,他也是有些怕了靳蘭心的。
這個女人,為了目的,實在是太不擇手段了!並且,她居然舍得拿孩子和自己的生命做賭注,這是何等的可怕!
靳蘭心見他不說話,也大抵猜到了他的心裏在想什麼,笑了笑,低聲說:“你不用怕我,因為今天我來,不是想要害你什麼,我隻是……”
隻是好多天沒見你,很想你了。
隻是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所以想來問問你。
隻是覺得一切都已經走到
盡頭了,不想再這麼折磨我自己了。
“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真的一秒鍾都沒有愛過我嗎?”
“沒有。”
“那喜歡呢?”
“現在還糾結這些,有什麼意思嗎?”
“你回答我就是了。”
靳蘭心已經不敢看他的眼睛了,因為她怕從他的眼裏,看到他沒有說出口的答案。
而那個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陸行之沉默了許久,終於在靳蘭心快要絕望的時候,說了一個字:“有。”
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也是有過好感的。
而所謂的好感,大概就是喜歡吧。
再者,到了這一步,麵對這樣一個搖搖欲墜的靳蘭心,陸行之的心裏,說一點愧疚感都沒有,那是騙人的。
什麼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有多少人真的做得到對外人沒心沒肺呢?
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必定會有心慈手軟的時候。
所以陸行之知道,自己有成功,也必然會有失敗。
靳蘭心被這個答案欣喜到,差點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擁抱他。
但是最終,被陸行之的眼神給震住了。
“喜歡過的嗎?那真好啊……”她笑起來,由衷地笑著。
陸行之徹底被她搞暈了,抿了抿唇問她:“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現在我們已經成這樣了,你想要做什麼,完全沒必要拐彎抹角。”
“我什麼都不想做。”靳蘭心又走近了一步,她和陸行之之間,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她鼓足勇氣仰起頭,盯著陸行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如果我說,我想你吻一下我,你願意嗎?”
“不願意。”陸行之毫不猶豫地回答,根本就沒經過大腦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