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這才開口道:“母親,到底怎麼回事?”

“還不是跟梁國的戰事?愈戰愈烈了,死傷無數,現在征兵呢。”於母下意識地答著,說到後麵,忽然反應過來,猛地看向羅衣,愕然道:“你,你,晚兒——”

“是,我懂事了。”羅衣對她點點頭,“剛才有官差在家裏,我聽母親說我是傻子,不敢騙官差,就沒有表露出來,免得給母親惹禍。”

於母大睜著一雙眼睛,愕然地看著羅衣,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滿臉的驚喜和不敢置信,直直走到羅衣麵前,抓住她的雙臂,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兒!你不糊塗了?”

於父此時也反應了過來,滿臉的欣喜,快步走到羅衣的麵前:“妻主,我們的女兒好了,她不糊塗了,她懂事了!”

“我兒,你什麼時候懂事的?怎麼醒過來的?跟母親說說!”於母異常欣喜地道,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漸漸回過神,忍不住笑起來,一邊說,一邊笑,到後來全然就是大笑了,“我兒不傻了!哈哈!我兒不傻了!”

於父跟著一起笑。笑著笑著,漸漸落下淚來:“這麼多年了,晚兒終於不糊塗了。”

於母倒沒哭,拉著羅衣的手往屋裏走。

一邊走,一邊問話。

問她這些年癡傻時,是全然無知無覺,還是能感知到外麵的世界?今日忽然醒過來,可是發生了什麼刺激到她了?種種。

又誇她:“我兒好生聰慧!幸虧你沒在那兩位官差麵前表露出來,不然就要被征兵給征去了!”

她才問出一句,緊接著就說出下一句,自顧自的說了許多,根本沒給羅衣說話的機會。

羅衣也不著急,等她說完了,沒有什麼要問了,才道:“先前那些年渾渾噩噩,什麼也不知曉。今日忽然醒過來,才知道曾經渾渾噩噩了許多年。叫母親和父親擔憂了。”

於母和於父隻有她一個孩子。雖然於家有些錢,但於母也沒有再納侍君,這些年就跟於父兩個人守著過日子。

她既沒有把生下傻孩子的原由歸到於父的頭上,對他多加抱怨,也沒有再跟於父要第二個孩子,拋棄於向晚。這些年來,努力經營生意,攢了不少錢,一部分給於向晚買了個老實的夫郎,餘下的就是給於向晚準備的晚年生活的保障了。

羅衣十分敬佩這一對父母,尤其是身為一家之主的於母,她分明有別的選擇,但她沒有,讓她很是敬佩。

那邊,於父叫了方盡,仔細問他今天發生的事,想要知道得更詳細一點,女兒究竟是如何醒過來的?

方盡已經得了羅衣的囑咐,就說是買菜的時候,她忽然就醒了。再問別的,他答不上來,就呆呆地看著於父。

“要你有什麼用!”於父氣得罵道。

還想打方盡,但身後傳來一聲:“父親不要打我的夫郎。”

於父轉身,就見羅衣從座位上站起來,往這邊走過來。口中道:“父親不要打他。他還要做飯,打了他,一會兒怎麼做飯?”

走到方盡的身邊,將他向外麵推了推:“去做飯。”

方盡對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神色:“是,妻主。”

羅衣麵上淡淡。感激?感激她?他這樣低聲下氣,要給全家人做飯,隻是為了免除一場出於泄憤的打罵,還要感激她?

“他把你帶出去,都沒有好好照顧你,我打他兩下怎麼了?”於父不滿地道。

羅衣道:“他很照顧我的,還教給我很多事。”

“他都教了你什麼?”於父猛地拔高了聲音,睜大眼睛看著她,又緊張又怒氣衝衝地問,“是不是教你怎麼反駁我們?我告訴你,晚兒,男子都是不可信的,他說什麼你都不要聽,他一個外人,你不可為了他頂撞父母……”

“好了!”不等他說下去,於母打斷了他,“你說的什麼話?方氏不是那樣的人。”

方盡是她暗中打量了許久的孩子,她見他為人實誠,才選定了他照顧女兒。哪是於父說的那等挑唆生事的人?

於父還不滿,又道:“如果方氏沒說什麼,怎麼晚兒為了他反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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