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私奔嗎9(3 / 3)

他看著她滿含深情的目光,禁不住渾身發抖:“你要幹什麼?!”

不對勁!

她的深情不對勁!她的一切都不對勁!

但他此時太害怕了,腦子僵成一坨,什麼也思考不了,隻想離她遠一點。

羅衣用深情的、愧疚的、不舍的眼神看著他說:“我也不想的,張公子。可是,你一次又一次試圖對我做那種事,我雖然喜歡你,深深的喜歡你,可我沒有辦法昧著良心,不去管你。”

她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匕首。鑲嵌著一顆顆紅寶石,漂亮非凡,精致華麗的匕首。

張義澤的瞳仁縮了縮!

那把匕首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他看到它突然就出現在她手裏?!

“你,你要幹什麼!”他驚恐地道。

羅衣手腕一動,刀鞘被她甩掉,她握著鋒利的匕首,俯身靠近了他,柔聲說道:“為姐妹們提個醒兒。”

然後她抬起手腕,刀尖朝他的臉上紮過去。

“啊——”

張義澤瘋狂大叫,劇烈掙紮,然而根本無濟於事。她把他壓得牢牢的,他絲毫動彈不得,隻覺得額頭上一陣陣皮肉被割開的劇痛,鮮紅的血液流下來,染紅了他的眼睛,

他心中一片恐懼,隻覺得自己遇到了魔鬼。

終於,額頭上的銳痛停下來。

魔鬼放開了他。

透過血紅的視線,他看到魔鬼用溫柔的、深情的目光看著他。

她的麵容有些遙遠,甚至聲音都仿佛來自天邊,他聽到她軟聲說道:“張公子,我就送你到這裏,就此別過。”

他看到她站起來,身姿婷婷嫋嫋,像雲朵一樣,輕輕軟軟地離去。

一陣劇痛中,他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張義澤醒了過來。他感覺到身上的痛楚好了許多,這讓他一陣茫然。他摸了摸斷掉的肋骨,發現肋骨居然愈合了,隻還有些隱隱作痛。

大腦一片鈍痛,有些記憶堵塞成一團,凝滯在腦海中,一碰就痛不可當。

他隱約記得發生了什麼,卻想不起來。臉上緊緊巴巴的,他摸了一下,是幹涸的血漬。

渾渾噩噩中,他奔向了不遠處的河流。臉上全是幹涸的血漬,他掬起一捧河水,往臉上潑去。

等臉上的血漬被洗淨,他才看到自己的額頭上多了什麼東西。

是一個大大的“奸”字。

強、奸。

奸人。

奸邪。

奸惡。

……

這不是一個好字。

他終於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腦中那團堵塞的記憶,一瞬間捋順了,令他回憶起來。

“不——”

張義澤瘋狂地揉搓著額頭,想要把那個會毀掉他一生的字抹去。

他還要出人頭地,他還要考取功名,他還要娶一位貴妻,他還要回來報仇!

可是額頭上頂著這樣的字,他還怎麼出人頭地?!

“婷婷,你就是太心善了!”等羅衣回到家,就遭到白老爺的批評,“他都那麼對你,你怎麼還——”

羅衣軟聲說道:“爹,他這不是沒得逞麼?而且,他在獄中已經受了那麼多苦,足夠洗清他的罪了。再說,他留下了案底,以後都不能科舉了,就是放他出來,也不過是蠅營狗苟一生。”

“那你也不該一個人去送他!他是壞人!你怎麼能跟壞人單獨相處?”白老爺又道。

羅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道:“我是瞧著他脆弱得很,覺得他不能對我使壞。再說,到底是相遇一場,雖然結果不愉快,但他既然決定走了,我便送他一程。”

白老爺還是覺得女兒太心善,把她好一頓教育,羅衣隻是乖巧地站在那裏聽著。

她心裏想,張義澤的額頭上刻了那樣的字,是不可能有出息了。他如果想去掉那個字,非得用烙鐵燙平不可。但如果這樣,他臉上留了疤,駭人得緊,更不可能科舉做官。

白婷婷說,叫他也嚐一嚐不人不鬼的日子,這樣應該足夠了。

了結了此事,羅衣便勸白老爺,四下遊曆。

白老爺便準備起來。

出行前一日,白老爺看著女兒的臉,大驚失色:“婷婷,你的臉怎麼又——”

白家隻是一介富戶,無權無勢,若是四下遊曆,她頂著這樣一張臉,恐怕要引起麻煩。因此,羅衣把麵具取下來了,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她摸了摸長著胎記的那半邊臉,有些黯然地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白老爺心疼極了,忙勸慰道:“不要緊,爹帶你四下走走,拜訪名醫,總能把你的臉徹底治好的!”

之前女兒臉上的胎記無緣無故地消失,他還擔心過。此時見那胎記又出現了,他也不是特別緊張。隻唯恐女兒心裏不高興,不再提此事,反而說起山河湖海,各處有名的地方。

羅衣漸漸露出笑容,跟在白老爺身邊,四下遊曆。

兩人這一走,便是兩年。

直到白婷婷的陽壽到了盡頭。

“婷婷!”白老爺抱著女兒的屍體,失聲痛哭。

淚盡,他看著女兒安詳的麵容,喃喃道:“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我的婷婷?”

自從張義澤出現後,他腦子裏總會冒出這樣的念頭。但他看著乖巧聽話的女兒,便沒有深想。

此時,再思考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了意義。不管她是不是婷婷,都孝順了他兩年。

懷中的屍體漸漸冷硬,心中悲痛至極,白老爺再次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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