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府的富貴,羅衣心中動了念頭。傅家要造反,少不得花錢。這些錢從何而出……

“在這裏。”齊子文走在前頭,在一處機關前,對羅衣示意。

羅衣走上前,撥動機關。頓時,靠牆佇立的書架分開,從中露出一條單人行的通道來。

“你在前頭。”羅衣說道。

齊子文沒有異議,打頭走了進去,口中說道:“你爹那麼威脅我,你不必擔心我耍花樣。”

不擔心才怪。像他這種聰明人,不時時防著,說不定哪一會兒就被他陰了。

“我不擔心你,我隻是怕黑。”羅衣說道。

齊子文頓了頓,隨即笑起來:“原來你怕黑啊,幸好我不怕。”

密室建得很大,但是因為光線昏暗,隻看得一塊塊模糊的陰影。羅衣摸索到桌邊,點燃了上麵的燈。隨著光線漸漸明亮起來,密室的麵貌也漸漸展露出來。

靠牆放著一排排的書架,上麵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卷宗。空地上,整齊擺放著一口口的大箱子,箱子上掛著碩大的銅鎖。羅衣的目光從卷宗上一掃而過,落在了箱子上。莫名的,她覺得裏麵裝的一定是財物。

“那是三殿下的私房。”齊子文察覺到她的目光,對她解釋道。

羅衣好奇,走到箱子旁邊,伸手摸上蓋子。用餘光瞥了齊子文一眼,如果他不在這裏,她倒是可以暴力-開鎖。

齊子文卻誤會了她的意思,走過來道:“我沒有鑰匙。不過,我會開鎖。你給我鬆綁,我給你打開。”

“不必。”羅衣一口回絕,“你去找東西。”

齊子文的眼中露出一絲無奈:“我不跑,你爹那樣威脅過我,我怎麼敢跑?”他又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卷宗,“你不給我鬆綁,我怎麼找出來給你?”

有那麼一刻,羅衣心中升起過給他鬆綁的念頭。反正,傅老將軍威脅過他。而且,她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他給跑了。

然後羅衣就明白了,為什麼看著他,總讓她想起周自榮。

這兩個人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明明都不是好人,卻偏偏讓人產生不了惡感。

周自榮是因為生得太好了,任誰見了他那張臉,也沒辦法討厭他。齊子文呢?他容貌平平,甚至讓人一眼看去,根本記不住他的臉。

如此看來,他比周自榮還厲害些。他沒有周自榮那張俊臉,卻依然能夠無形中鬆懈別人的戒備。

“你說,我找。”羅衣道。

齊子文臉上劃過一絲怔色,隨即他用更加無奈的語氣道:“我真的不跑。你何必如此麻煩呢?”

“或者我把你打成半殘,讓你隻有找東西的力氣?”羅衣挑了挑眉。

齊子文臉上的無奈褪去。

他恢複了麵無表情,眼神冷冰冰的,狹長的眼睛裏迸出幾分怒意:“我不是你的奴隸。”

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叫人不寒而栗,忍不住想向他屈服。

“你是。”羅衣不為所動,“你是我的俘虜,手下敗將。”

齊子文帶著怒意的目光,直直看著她。半晌後,那些冰冷的怒意如潮水一般褪去。

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他仍然是那個人畜無害的弱質文士。

他轉身去挑卷宗。

身為夜東麒的第一謀士,齊子文擔任的職責比外人想象中的還要重。這密室裏的東西,沒有任何瞞著他的。甚至,許多東西都是在他的建議下,夜東麒才搜集來。

很快,他把東西全都挑出來。

羅衣翻著那些“證據”,眼神漸漸沉下去。

全是虛假謊言。他對傅羅衣的親近,示好,訴說委屈,討好感謝,全是假的。就為了讓傅家為他鏟平攔路石,也為了把更多他私下裏做的事,也全部推到傅家的頭上。

她飛快翻閱,心下憤怒。她剛才在宮中,真該打斷夜東麒一條腿解恨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