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師多辛苦，萬一學生再鬧騰，衝撞了慕琨就不好了，嚴家的人還想拒絕，慕琨卻說自己願意去試試，如果不行再回來。
他不想看到那個女孩子臉上，再流露出失落的表情。
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不僅是因為教書辛苦，慕琨本人也沒什麼經驗，會讀書並不代表會教書，學校讓他去試上一節課，隻有合格了才能讓他去上課。
這是慕琨長這麼大第一次要出去工作，嚴家的人比他還緊張，又是給他裁新衣服，又是給他理頭發，畢竟除了這些，他們也幫不上別的什麼忙。
慕琨自己寫了教案，在家裏對著空氣進行練習，完了還要問嚴辛他說得怎麼樣。
家裏其他人都不識字，也就嚴辛上過幾年學，可他一上課就頭疼，聽了半天也隻能回答，“我覺得成。”
畢竟他差點就睡著了。
慕琨一臉無奈，低頭改著教案，“看來還是不夠生動有趣。”
“哎呀，那些小屁孩有人給他們上課就不錯了，用不著講究那麼多！”
嚴辛嘴上這麼說，當天晚上就把宋敏君叫家裏了，他聽不懂沒關係，有人能聽懂就行，而且這活是宋敏君給找的，她就要負責到底。
宋敏君笑嘻嘻地說，“其實我也很好奇你怎麼上課的，正好下工之後遇到嚴大哥，他說你好像很緊張，讓我來幫你把把把關。”
慕琨暗暗瞪了一眼嚴辛，他哪裏緊張了？
他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鎮定，心裏再怎麼吃驚，麵上還是一派從容，“麻煩你跑這一趟，晚上就在家裏吃飯。”
如此，宋敏君也沒有推辭，和慕琨一起吃完飯，才搬了個小板凳過來，認真地當起了學生。
慕琨準備的是語文課，他的聲音和緩，像是沉穩的大提琴，語調平仄有序，吐字清晰，而且意外地博學，許多典故和詞語都信手拈來，比宋敏君想象中的還要好。
啪啪啪！
慕琨一講完，宋敏君忍不住鼓起掌來，手心都拍疼了才停下，“講得太好了，明天你一定會過關的！”
昏暗的油燈下，她的眼神卻異常地光亮。
一節課說完，時間也不早了，慕琨讓嚴辛把人送回去，自己則是坐在桌邊繼續改自己的教案，這次花的時間好像有點太長了。
晚上睡覺前，嚴辛盯著慕琨看了半天，“你剛才是不是笑了？”
嚴家沒有多餘的房間，兩人睡覺都是在一張床上，慕琨慢慢地脫下自己的外衣，“我有嗎？”
“你給宋敏君講完課的時候，我看得真真的，為什麼？”在嚴辛的記憶中，慕琨是很少笑的，平時就算微笑，也能看出是在客氣，好像這世界上並沒有什麼能讓他開心的事。
慕琨把衣服疊整齊放在床頭，像平時那樣躺在裏麵，“很晚了，睡。”
從那之後，慕琨就在學校當起了老師，也許是他長得好看，還挺受學生們歡迎的，甚至擔心他說話費嗓子，慕琨的課總是比其他老師的來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