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頭等艙。
裴洵喚來空乘，淡聲道：“幫我給這位先生來杯水。”他指了指旁側閉眼休息的申白。
“好的，您請稍等。”
“謝謝。”
男人收回視線，望著筆本上的數據，突然一個符號都看不進去。他輕聲歎了口氣，將筆本合上，側頭去看另一邊的申白，神情裏有幾分擔憂之色。
裴洵：“狐七。”
元帥難得主動召喚狐七。
狐七插著腰，得意洋洋地問，“找本大爺什麼事？”
裴洵：“我是不是不應該用這種性格和申白相處，為什麼他那麼怕我，我剛剛明明什麼也沒做。”
狐七大發慈悲道：“看在你這麼楚楚可憐的份上，本大爺就提示你，這個位麵的顧清澤，他的靈魂碎片能量比之前的要多。”
裴洵眉梢輕輕挑起：“所以？”
狐七：“劇情發展走你就知道了。”
裴洵：“……你這跟什麼都沒說有什麼兩樣？”
“靈魂碎片的能量是重點啊。”狐七自詡自己將這句話咬重了，然而聽在裴洵耳中的係統音，其實和平時一模一樣，“你不是很聰明嗎？自己想。”
“算了，你走吧。”
裴洵往後一靠，閉上雙眼，腦袋放空。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坐直身體，眸光恢複先前睿智的光芒，神色淡淡的，眉眼間隱約有一絲冷意。
裴洵轉頭看去，本應該坐在位置上的申白不見了，他忙取下安全帶，起身第一個反應是往洗手間方向走去，走了幾步，迎麵就遇到正往回走的申白，看他神情，已經恢複平靜：“裴總？”
‘你剛剛去哪了？’這話裴洵沒問出口，而是用一副極為淡漠平靜的語氣道，“嗯，我去洗手間。”
“好的。”申白側身，意讓他先過。
兩人擦肩而過，裴洵從申白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明明不過兩三步的距離，他卻覺得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在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之前，他不敢多說什麼，也不敢跨太多步。
是的，他慫了。
如果因為自己的言語或者舉動再讓申白出現今天早上那種情況，他一定會扇自己一巴掌。
其實這個通道，兩個人還是能過的，他不需要側身。然而，他大概就是不想觸碰到裴洵吧……
申白回頭，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裴洵的背影，眸光幽幽。
隨後，他緩緩低下頭，輕聲喃喃著：“以後遇到這種事，你能出來嗎？”
“雖然他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很害怕。”
然而不管過了多久，都沒有人回應他。
哦，他忘了。
隻有在晚上七點到淩晨六點這段時間，他才會出現。現在這麼說，對方又不會回自己，有什麼意義呢？
裴洵從洗手間回來，兩人之間的交流也僅限於工作，一路上倒是相安無事，三個小時後，飛機落在M城。
唐煊口中接機的人確實是早早就到了，接到裴洵和申白之後，就把他們倆送到先前預訂好的酒店，並且留下一串車鑰匙，讓裴洵這兩天的行程方便些，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這是房卡，有事叫我。”裴洵將另外一張房卡交給申白，“你先好好休息，晚上九點半去參加Nature的宴會，我們提前一個小時出發。”
申白伸手接過，白皙修長的手指飛快地夾住房卡，隨後又飛快收回，抬起頭微微一笑，“好的，那我先回房了。”
隨著啪的一聲響起，裴洵方才回過神，一邊開門，一邊給唐煊打了個電話，“查一下申白以前發生了什麼事，要詳細的資料，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