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立，我與你家王爺有一些事要談，可以請你先出去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蘅立下意識地回頭，臉上難掩欣喜之色：“裴神醫？你回來了。”
那張不染俗塵的麵容上盈著幾許淡笑，驚豔的令人移不開眼，“嗯，來找你家王爺。”
蘅立了然，隨即一鞠，“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擾您和王爺交談。”
直到蘅立走出主臥，才反應過來，他的主子可是王爺啊，就因為裴神醫的一句話，自己就屁顛屁顛地走出來了？這這這……置王爺於何地？
完了，王爺一定覺得自己沒把他放在眼裏。
想到這，蘅立總覺得，那剛離開沒幾個時辰的小黑屋又在向自己招手了。
*
顧清澤瞥了眼蘅立遠去的背影，眉頭微擰：這個蠢貨！
察覺到一道萬分專注的目光正盯著自己，顧清澤頗有些不自然地轉過頭，瞬間，撞進一雙幽冷如雪的眸子裏，當下，移開視線，隨手拿起那本書，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都放到書上。
“拿反了。”
修長白皙的手緩緩伸了過來，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書轉了個方向。
片刻的失神，青衣男子耳根微不可見地染上一抹緋色與尷尬。
良久，顧清澤才抬起頭，恢複一貫的清冷無波，“不知裴神醫來府上有何事？”
“與我講話，不必這麼生疏。”裴洵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眼，“我來是想問你，為什麼要答應皇上的要求？我知道的，那個位置……你半點興趣都無，我不知你為何會答應，但我不想你後悔，不管有什麼理由，隻要你不想，都可以拒絕。”
顧清澤合上書，麵無表情地張口回應：“這件事，似乎與裴神醫無關。況且，本王想做什麼，無需過問他人。”
微頓，又鬼使神差地補了句，“父皇給了本王一天的考慮時間，裴神醫又如何斷定本王會答應。”
“如果你不想，那這一天的考慮時間也是不需要的。”裴洵語氣篤定道，“就是因為你舉棋不定，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這一天的時間也會改變你的想法。”
“本王怎麼樣，與你無關。”顧清澤收回視線，下了逐客令，“如若沒有其他事，請裴神醫離開這裏。”
主臥裏氣氛沉靜了半晌。
白衣男子忽然輕笑出聲，“哦？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是來與王爺邀功的。”
顧清澤手一頓，仍低著頭，問道：“何事？”
裴洵漫不經心的吐字，“天下第一殺手，秦無恨。”
“人是你擒住的？”顧清澤猛地抬起頭，眼底掠過幾分不知名的情愫，心口有一絲鈍痛感，“可……”有受傷？
聲音雖小，卻被裴洵捕捉在耳裏，“可什麼？”
“無事。”他應道，片刻，又問：“秦無恨既是你所擒，想要什麼獎賞，告訴本王。”
裴洵俯身，一隻手撐在案上，“你湊過來些，我偷偷跟你說。”
顧清澤狐疑地看了眼他，“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何須耳語。”
“我又不會吃了你。”他笑，“你過來一點，說完我就走。”
顧清澤半信半疑地傾身向前，裴洵偏頭，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要的獎賞，隻有一個。”
什麼？
顧清澤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隻手忽然攀上自己的後腦。
裴洵微微使勁，將顧清澤的臉迫向自己，隨即傾身吻了上去，男人微抿的唇，九分冰涼，一分溫潤，“這個，就是我想要的獎勵。”
顧清澤猛然抬起的手，瞬間僵在半空中。
這一次，他竟沒有像前兩次那般反感，抗拒的心思竟也淡了些許。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他驚得忘了閉上眼，瞳孔裏映出裴洵那對卷而長的睫毛，幾乎可以觸碰自己，如一片羽毛輕撓著心湖，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生澀，而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