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二)(1 / 3)

惰慢語輕言到最後,停頓了一下,他看向虞子嬰,微彎剔透的玲瓏眸,淺笑一逝,便是將後麵的解釋留給她。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她又會說出怎麼樣一番別開生麵、奇異思路的講解。

她所站的位置,所看到的東西,分明與他一樣的,然而她的話總是會給他一種仿佛千捶百煉,飽含萬物道理的智慧領悟。

他會因為一句話而受到啟發,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這令他對虞子嬰開始有了不一樣的另眼相待。

他們不僅能夠誌同道合,更能對彼此產生某種深進的激勵,在世上,千千萬萬人之中,能夠讓他遇見這麼樣的一個人,該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啊。

虞子嬰見惰停下,倒是沒有想太多,她很自然地接口:“扳指在現在可能大多數人都當成是貴族扳指裝飾或炫耀之物,但其實它最初的作用是拉弓射箭時套在右手拇指上的保護用具。”

“護具?”九聖使訝道。

說到這裏,虞子嬰略頓了一下,她看向在這裏目前唯一一個“皇二代”嫉妒,跟惰與後天奮進的草根後代不同,他一出生接受的便是奢侈的皇族教育,是以關於貴族間的某些潛規則,他該更熟悉一些。

“但它一般隻存在於皇親貴族之中流轉,並且是某些底蘊跟年代存活較長的國家,而民間與一些部落甚少,所以許多普通人對此並不了解。”

嫉妒看懂了虞子嬰的眼神,他頷首一下,然後朝眾人伸出一隻手,豎起大拇指,見眾人一臉不解茫然地注視著他,突然陰邪地壞笑一聲後,倏地一下將拇指轉朝下,並吐出腥紅的舌頭,麵容猙獰。

九聖使猛地被嚇了一跳,聖主微怔,而跟惰早知他的尿性,麵不改色,卻默默撇開了眼。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愚蠢的蟲子,哈哈哈哈哈——”嫉妒捧腹大笑,前仰後合,癲狂又囂張得很。

虞子嬰不受影響,但其它人卻有些受不了了,這就跟正常人看瘋子發瘋一樣,但這又怎麼樣,沒有人敢去阻止瘋子發瘋,當然敢的人,卻都是跟他一樣的瘋子。

等他笑得差不多了之後,虞子嬰不重不淺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扳指的功能一般而言分三個部分,第一個功能剛才我說了,裝飾或炫耀之物,第二個當將它套在射手的右手拇指上,在壓力一定時,增大受力麵積來減小弦對手指的壓強,也就是說是為了保護手指的一種功能,這一點或多或少你們都聽說過,而第三個,卻隻存在於騰蛇戰神的使用,比起別人的一枚,他幾乎整隻手都戴齊了,這是拉彎的弓弦把箭水平射出去時,估量平衡弓的彈性勢能轉化為箭的動能,這是一種調整精確度的方式,關於這一點認證,則需要根據雕塑上右手臂橈骨肌、股三頭肌等部分過於發達分析起,因為這涉及到許多外科知識,所以我便直接忽略過程分析,隻告訴你們結果。”

虞子嬰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一時之間,四周安靜得不可思議。

那啥,“橈骨肌”什麼?

“股三頭肌”是什麼?

“外科”又是什麼?

臥靠!為什麼這些字每一個他們都會寫會讀,但組合在一起之後,他們卻一個都不懂啊!

難道玄術師跟普通人之間溝通的差距就真的辣麼大嗎?!

普通人種九聖使瞪著虞子嬰,一臉的血。

惰瞳仁幽涼沁水,卻波光粼粼,他即便懷疑可能是一種弓箭,卻也沒有虞子嬰如此縝密的判斷跟淵博的數據,所以,虞子嬰再一次讓他驚奇了。

這種靈魂的碰撞跟某種思緒的連接,令他一度全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心髒變得強勁有力,如同一具死了許多年的屍體又重新活了過來。

則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凝視著虞子嬰,卻又漸漸有了笑意。

嫉妒……他與有榮焉,一臉傲氣又炫耀地朝著眾人咧嘴笑了。

他想,不愧是他看中的豬妖,簡直不要太聰明了!簡直遠遠甩九洲其它無腦的女人一大條街!

“好吧,你說得太無懈可擊了,我們都無話可說了。”除了沒聽懂的部分,其它九使都一臉“臥操,再給我們一百個腦袋也想不到這些”的倒黴相。

“不過,即使是知道是弓箭,但也有多啊……不好選啊。”

問題又來了,雖然這個問題被人反複地提出來過多次,但也沒辦法,這裏弓箭的種類的確不少。

虞子嬰不習慣連著一次講太多的話,她看向惰,又將剩下的推理部分移交給他了。

惰好笑,她倒是相信他啊,就不怕他根本跟不上她的思維?

惰並不知道,在虞子嬰心目中,他的評價等同一部九洲活著走動的“百科全書”。

但惰沒有推辭,他道:“這並不難,首先以騰蛇戰神的力量來衡量,他必然會選擇一柄能夠符合並發揮他全部力量的弓箭,像某種輕便材質的便可以排除了,另外,弩這一款,是近幾百年班師機巧大師研發製作出來的,以以年代判斷,自然不可能在幾百年前便有人用上,而最後……”

被虞子嬰跟惰的智商輾壓成渣的眾人,都持續著一臉“臥槽,再給我們一百年都想不到這些”的驚呆模樣。

虞子嬰獨自走進兵庫內,她環視一圈內部,最後在角落看到一柄雙機複合弓,跟別的弓箭相比,它孤零零地矗立在角落,蒙塵黯淡,但它那比別的弓箭要大上數倍的身材,與奇特設計的模樣,卻令人僅望一眼便再也無法漠視。

這柄雙機複合弓是一種發射時需要具備強有力的拉弓跟具有鋒刃的一種特殊重要的遠射兵器,弓由彈性的弓臂和有韌性的弓弦構成。

在複合弓旁則擺放著這種一些普通的箭矢,箭包括箭頭、箭杆和箭羽,箭頭為銅製,杆為竹或木質,羽為雕或鷹的羽毛,另外有一排特殊打造連著鐵鏈子的遠射兵器類箭具。

這柄複後弓它真的很大,就像一個巨人一樣,渾身充滿了力量跟氣勢,而虞子嬰嬌小的身軀站在它麵前,必須呈四十五度仰望才能夠看到頭。

“哢!”虞子嬰沒有猶豫,一出手,便將它從架上取了下來。

因為怪力的緣故,所以她勉強能夠將它舉起,卻並不輕鬆,因為它的玄鐵金鋼打造而成,虞子嬰目測,它至少有幾百斤重量。

聽到異響,聖主、惰跟嫉妒等人都朝虞子嬰看去,當看到她手舉一柄長弓時,都略微變色,而九聖使卻是一陣崩潰大叫道:“喂!你怎麼還沒確定,就把它給隨便拿起來了!?”

虞子嬰將複合弓“咚”地一下重重放在地上,平靜地看向他們,小臉如陰春雪一樣白淨認真,肯定道:“就是它。”

眾人一愣,定睛看去,果然沒有機關,沒有陷阱,沒有毒氣,沒有異樣……所以,它是真的了?!

這麼說,終於……他們取到了二把鑰匙了。

眾人麵容都不禁一鬆,一些內斂的倒瞧不出什麼,但外放的人卻都交掌歡呼,咧嘴地笑了起來。

“呯啪”一聲,突然,一片黑暗模糊的殿堂上空突然光線大作,密集的光線由一束,變成幾十束,幾百束,最後變成一道張口的光柱,傾撒下來,底下的全部人都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抬頭一看,隻見原先關閉的入口再度開啟,然後有什麼東西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不斷地墜落下來。

虞子嬰是第一個作出反應的,她拖著長弓疾步朝祭壇方向走去,接著是嫉妒跟惰、九聖使,而聖主跟卻意外落在最後,卻也很快緊跟了上來。

等他們重新返回到祭壇上,隔著先前走過來的水池曲折蜿蜒,碧波粼粼,齊齊望著銅鑄四鼎火爐上方。

這時,塔塔塔塔……像密集的子彈一樣,天上下了一場撲天蓋地的雨水,衝刷地墜入碧透的池水之中,入水後在轉瞬變成紅色液體暈染開來,接著又是一場輪回的血雨腥風,而這一次,墜落的卻是大小不一,各種部位……屍塊、斷肢、武器……

水花四濺,原本流淌著平和與泥土氣息的騰蛇祭壇瞬間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玷汙溢濔。

“聖主——是、是咱們的聖騎兵!”聖叁跟聖肆認出被解肢的屍體的,一臉悲愴大聲厲喊道。

聖主亦一愣。

眸光幽閃了一下,便如一道青色殘影掠過,擋在了虞子嬰身前,而惰跟嫉妒亦想這麼做,卻慢一步。

在他們心目中,虞子嬰無疑是一個令人放心到可以與他們媲美的絕世強者,對於她如今武功盡失,他們一時之間還沒有徹底適應,所以才會較慢一拍才做出反應。

虞子嬰看著擋在她麵前的時,神色稍微恍惚了一下。

他這是……在保護她?

“哇嘩嘩嘩嘩嘩——”一道粗曠的男聲在響徹上空,帶著陣陣令人耳鳴的真氣,如虎嘯龍吟般長聲而來,直震得岩壁縫隙石灰嘭散,耳膜生痛。

“終於開啟了嗎?姆拉就知道,這騰蛇餘孽總會有點用的吧,哇嘩嘩嘩嘩——”

聽著一道囂而狂妄的聲音直入口上空傳出,虞子嬰麵色凝重,而聖主跟九聖使卻被唬改了臉色,如受了重創一樣,渾身一震。

“是——是殷聖的——”

不等九聖使震驚地說出來者的身份,隨著上空入口再度轟隆一聲關閉,光線被切斷,一下四周便幽暗下來,七道模糊昏沉的身影相繼地落下。

虞子嬰在空中看到那七道身影時,倏地一下臉色便陰沉了下去,漆黑瞳仁熄滅了全部光亮,隻剩冷寂。

——她認得他們。

當初,她在宛丘墜海的時候,一恍而閃過的七人正是他們!

“怎麼了,你認識他們?”惰察覺到虞子嬰氣息變化,遂低聲問道。

虞子嬰冷聲道:“當初在墜海的時候,我看到過他們。”

惰何其聰敏,隻聞前語,便能夠推算出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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