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2 / 2)

“想讓你消氣……”她反省著自己,決定坦承以告:“我……”

她剛準備解釋便被吻住了,他冰涼柔軟的唇瓣貼上來,還帶著清冷的寒意。

她不知道,其實惰是明知故問,她示好的目的他怎麼可能感知不到,隻是令他沒有想到是,原本他也隻要隨便一問,而她卻認真了,她甚至在反省對他用了計,她真的準備做到像她之前跟他保證的話,以真心示之,以誠待之。

——這般較真的性情,有時候還真是讓人又恨……又愛啊。

虞子嬰雙眸一怔,眼珠微微一抬,看著近在咫尺的一雙纖長似扇覆下的睫毛,根根分明,似世上最優美白鶴羽翎伸展時最感人的一刹那。

他對虞子嬰同樣帶著涼意,卻不同觸感,柔軟,帶著一種異樣彈性的嘴唇生了興趣,本想一嚐即止,卻忍不住用唇齒含吮,輕咬,那似能粘牙軟彈,甘甜細膩的滋味,令他不自覺想嚐得更多……

“……”這是怎麼樣一種偏離原始軌道的發展啊?

就在惰準備無師自通更進一步時,虞子嬰仰頭退後一步,然後一掌隔在兩人中間,而惰一時入了迷,全部感知都集中在其上,所以在感到口中“美食”脫口而去,便不自覺追隨而去,但雙唇便抵至一堵肉牆。

“你在做什麼?”虞子嬰眼睛瞠大,一掌擋唇,出聲問道。

惰一愣,眼底的旖旎氛圍一散,稍微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神使鬼差所做的事情後,雖說恢複了正常神色,隻是不察其耳根泛紅,他迅速扭過頭去坐直,醞釀了一下語言後,方道貌岸然道:“……便是想讓人消氣,可不能太小氣,之前的事……便算了,我與你一道去冷族。”

虞子嬰聽了他的話,斷然一喝:“轉過身來。”

惰本還在心底糾結著剛才的“神使鬼差”,猛地被虞子嬰徒然放大的聲量一驚,僵硬地轉過身去。

“你剛才所做之事,便是為了消氣?”虞子嬰雙眸烏溜烏溜地,一臉沉靜地盯著惰。

虞子嬰這般沉靜,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場,不知道為何竟令惰感到一陣無由來的心虛。

“虞子嬰,你想讓我如何?”惰雙唇微抿,有些懊惱地揉動眉心。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種動作,而正是這個人性化的舉動令他瞬間從神壇落下,有了些許人煙氣息。

原來他也是有無可奈何、或者是說拿一個人完全沒有辦法的時候。

虞子嬰聽到他這種問話,不知道為何突然對他們接下來的談話失了原有的興趣。

她以為惰這麼做是表情對她有了好感,至少在他眼底,她不僅隻是他的一個救生圈的存在。

可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迷茫跟警惕時,便覺得有些事情、有些話對眼下的惰而言,還為時過早。

他有心結在,這個心結如今變成一顆毒瘤在他心底深入,若她沒有本事將它找出來徹底割除,他的“病”便不會好。

想到這裏,虞子嬰忍下心底的急躁,她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並不去看那因為她突然變得冷淡的惰眼底那一抹晦黯之色。

“你看過日出嗎?”她突然問道。

日出?惰想了想,麵淡道:“有。”

“印象最深的是哪一次?”虞子嬰又問道。

惰隨著她的話題而逐漸變得平靜,他的視線望向遠方,眼前似浮現了一幕什麼美好的畫麵,令他眉梢間悄然泛起了絢爛的神色:“……苦等了一夜,而恰好在日出時分,你從背著光,從燕京方向朝著我這方一步一步地走來。”

虞子嬰沒想到他印深最深的日出竟跟她有關,微愣了一下。

“我聽人說過,宛丘的日落很美,這一路你跟我走來,我們停歇的時候很少,大多數時候都是趕路,現在……”

她伸出手,指著崖前那一片隨風拂動的清麗卻又忱於一般深沉厚重的景色,道:“我將它們送給你。”

惰聞言,似清涼地輕笑了一聲:“你倒是懂得借花獻佛。”

虞子嬰不滿地斜了他一眼,放下手,板著的小臉全是掃興:“能不一直拆台嗎?”

虞子嬰覺得自己已經將身為一個男人該做的部分都做完了,她倒是不指望他像別的女人一樣嬌羞甜蜜傻笑了,卻也不至於拿豆包不將幹糧吧?怒。

這時風中而泛起涼意的肩膀上便覆上了一隻帶著微微濕意雪淨的手掌,然後眼前一花,她隻覺身子於空中移形換影一瞬後,她便被調了一個位置,從後麵被放在了前麵,而惰便從她身後輕輕地攬住她的腰,半側過身子幫她擋去了一些後方的風。

虞子嬰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一時不察已被抱了一個滿懷。

被抱入懷中的身軀很嬌小也很柔軟,惰微微勾起唇角,黝深的瞳仁中流瀉出幾分淺淡的笑意,這倒是第一次意識到他的“抱枕”原來還可以這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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