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與你一同何懼之有(1 / 3)

石筍嶙峋昏濁上空之中,一道澎湃劍氣與呲牙妖獸撞一起,中間爆破一道滔滔蝕日氣圈,以攪天摧地之勢向外傾壓鋪散。

單單是被這般餘波掃蕩,便讓鹿巫渾身氣血不住翻湧,雙耳嗡嗡作響,兩眼脹痛幾欲淌血。撞飛後,若非她身上掛著祭巫贈於她那扇古鏡銅菱罩護著心脈,怕是早已昏闕倒地。

但即便如此,她如此孱弱的身軀下了布滿梏棝的石基高台,被砍了攻擊的手腳,亦沒有了抵禦防擋,便如一具最脆弱最無助躺下的嬰兒姿態,暴露於虞子嬰與怒兩者的眼中。

虞子嬰如等著她困獸之鬥般悠閑靜邇,而怒則那雙常惑含笑的眼眸在離了虞子嬰的視線,便浮現無盡幽晦翳黯重重,他嘴角漫天的笑意布滿寒意危險,似下一瞬便會上前將這奪走虞子嬰留駐在他視線的老嫗,撕個支離破碎。

鹿巫摟著老叟的屍體呆坐於灰塵蹼蹼間,癡絕幽哀地怪笑一番,突地抬起了眼,那張蒼老的皮膚上一條條的皺紋聳動,她雙手雙腳微微顫抖,嘴巴一開一張,不知道在念叨著說些什麼,那深窟窟的嘴中沒剩多少牙齒,她一雙眼睛裏,被熱浪腥風吹過,眼睛深深向裏凹進,無聲流著眼淚。

“咕嚕嘢巴氣,撒啦薩姆魯,啊魯巴巴唔嘿莫拉……”

老嫗鹿巫破鑼嗓子嘶啞地對著虞子嬰他們念完一句含義不明的外域語言後,便轉換成了通俗的中原話,她道:“此刻金佑八載九洲酉時三刻,以古達拉冪大祖巫以明義,老嫗祭此身詛咒爾等!”

她的聲音徒然高亢而激烈,像蓄盡了全身力氣從口腔灞湧而出,力重而咬字狠毒,特別是瞪著虞子嬰的那雙眼睛,布滿紅血絲,瞳孔藏著刀山火海:“我詛咒你們這片九洲大陸終被血染成河,遍地哀嚎,哈哈哈哈哈——爾等想複國?老嫗我就送你等一個遍地瘡痍,生靈塗炭的大地,單單地死亦太便宜爾等了,我要讓爾們日日聽著這片大土慘鳴痛呻,九洲徹底淪落粉碎的咆哮!”

老嫗鹿巫抱著老叟屍體艱難地爬走出來,在那熔光斑斑昏暗的角落內,隻見隨著她的詛咒滿臉是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她雙一雙空洞且扭曲惡毒的眼睛看著他等。

其實在九洲大陸主流的內修真氣與鈍純精煁的劍修的力量之外,還有一支就是快要消失的巫師的力量,它與玄師一樣皆是稀罕且神秘的物種。

不同於真氣與劍術是可以後天逐漸修煉達到成果,亦不似玄師需靠機緣與悟性,巫者必須代代相傳,血統越純則力量越高。

於是這種苛刻的條件讓這一脈的力量擁有者變得越來越少,直到近百年來,基本上九洲大陸的巫者的存在幾乎不為人所知,銷聲匿跡。

而鹿巫正是這古老巫者的後代,隻不過她身上巫師之血已極其稀薄,能夠傳承到的力量不足傳統巫者的百分之一功效。

但即使這樣,她也已比普通人特別萬分,即使憑著這稀薄的血統,她也能利用一些道具來窺視未來與探測某些必然存的在軌跡發展,是以聖殿的人才會派她來此,她的存在她的巫術從某種意義上有顛覆與加速時間軌跡進展的作用。

“嗬~”

聽到鹿巫那聲嘶力竭的詛咒,怒低眉輕笑一聲,神情逸肆輕謾十足蔑諷,勾目挑眉間睨向虞子嬰那神色冷峻嚴肅時,略有奇怪,不緊不慢探詢道:“像這種臨死掙紮的話語,我雖沒聽過上千也至少聞過上百,你會信?”

虞子嬰看著鹿巫那龜裂崩綻,被糊了一臉是血,沉默半響,才道:“她不是你那成千上百之人,她僅一人便已足抵那千上百人,巫者言靈之縛,此言雖不知幾分真假,卻可餘留一分保底……況且,我覺得她好像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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