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三年舊債一次清(3 / 3)

不可否認,在看到惰那一刻,怒全身都激起了一層栗,當然他並非是怕他,而是感到一種棋逢敵手的亢奮。

惰、惰、惰、惰、惰皇?!華鋣嘴巴張大,整個人在聽到怒的稱呼時,直接懵了。

而始則晦氣地拂了拂周遭空氣,從鼻翼間嗤哼一聲,像是看見什麼髒東西似地。至於神經粗的傻大姐肖寶音亦感覺到氣氛好像哪裏不一樣了,寒氣從腳底上一刮,她茫然懵懂,便嬌軀抖抖了,愈發自覺地想朝始身上靠,以求庇佑。

“是你當了別人的替死鬼吧。”

懶懶似落風飄零輕慢的腔調,第一個字,每一個音就像是怕多用一分力般軟怠,輕渺。

惰輕落於地,草尖便凝結了霜霧,晚風幽幽咽咽,拂起了他的發絲,為他蒼白卻俊美得令芙蓉失色的俊美麵龐平增了幾分比冰川河畔的霜荻還要清泠色澤。

“三年蟄伏沉寂,今天卻出現在這裏,不知道是什麼大事勞了你大駕了?”怒抱著帝隕闊劍,微眯眼睛,不去踏他挖的語言陷阱,反而抓著他寸步不讓逼進。

“隻是來瞧瞧演算的結果,果然還是失敗了……變數出現了,若我再繼續沉眠的話,恐怕便不會有再睜眼的時候了。”惰那雙冰晶玲瓏般驚心魂魄的眼神瀏梭於怒身後站立眾人,如無辜的清風劃開了碧波,繞一圈,那黑玉般的長發一瀉而下,鬆鬆散散飄在水麵,奪去了火樹根花的妍姿。

但凡被他眼神觸及的人,都勉不了虎(嬌)軀一震。

“變數?”怒辨不清此兩字的含義。

“是,變數。是我的變數,亦是我們的變數。雖然至今我仍沒有將其找出來,可是它的存在將會對我們影響至深,不得不留意啊。”

惰半闔眼皮,他睫毛很長,垂落時就像兩把扇子掩在眼上,令人望去,看不清他的眼瞳。

“你一向無利不起早,如今出現在這裏,恐怕即使沒有找出人來,起碼也知道些什麼了吧。”怒也費不著從他神色中辨出詭思,他隻是多少還了解一些他的性子。

“我的計劃被人連番破壞,雖說不是什麼大事,可這偏離了我的測算,這便不能算作是小事了,我算出,這一趟變數就在你們這裏,果然瑛皇國的嶽帝沒有殞命,再次逃脫弭難,這表示變數就在你們之中……那麼,你們究竟誰是變數呢?”

惰慢慢睜了眼,周圍的美景頓時黯然失色,長長的睫毛在乳白色的月色中漆黑柔亮。

懶懶地瞥過去,那一眼雖說不是媚眼如絲,但細長的眼瞳,瞳孔慵懶幽遠,皎潔銀葩下,一肌一容,盡態極妍,那說不清的風情足以令天下萬物為之顛倒失魂。

要說在場唯一的女性肖寶音,她即使從不留戀美色,貪慕皮囊色相,但也避免不了看呆了眼。

而偽裝成女性的華鋣,他心髒此刻噗通噗通亂跳,兩眼放光芒,像是荊棘的火叢,當然這並非被美色衝昏了頭而致,天知道,他需要耗費多大的力氣捏緊拳頭,才能抑止住衝動,不衝上去高喊跪求偉大的惰皇收他入麾下當一名小弟啊。

三生有幸啊,真沒有想到,像他這種低芥塵的小人物,竟能夠在今日這月黑風高殺人夜間,撞遇到神秘莫測的惰皇親臨露臉,他在心中感歎,果然隻要跟在那個叫玄嬰的神棍女人身邊,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啊。

不過很快他們的內容急轉直下,他眼中的光亮黯了黯,聽到惰皇那隱晦暗喻的意思分明是準備殺他們的,這、這……他嘴角一抽搐,打了個寒顫,這可就不是什麼美事兒了。

又瞧著惰皇與怒侯兩人“相談甚歡”,至少表麵如此,看得出來兩人相必是舊識,但關係嘛,顯然一般般,不鹹不淡。

要說七罪但凡行走過江湖廟堂的人都有耳聞過,但關係七罪之間的關係,倒是沒聽誰說起過這一茬。

眼瞧著怒侯斡旋不過來了,他隻覺得一陣心驚肉跳,與惰皇成為敵對的關係,這是他做夢都不曾想過的蠢事,可見前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走到這一步田地的?!

“惰,想當初我等一起謀劃尋覓騰蛇皇族的事情,倒是曆曆在目,可惜如今看來和平的關係是一去不複返了,眼下敵對徑明,真是令人遺憾啊……”

怒這一次的眼光,不再透著寰轉的平淡,那一色驟然黑深至極,從瞳仁孔內透出偏猩紅的色澤,豔麗,卻是異常冰冷。

他眼底有無數說不出的情緒糾葛在一起。

亦或是,沒有一絲感情。

他將手中“帝隕”朝空一揮,便是氣流四溢,形成一個漩渦,席卷起周遭風沙狂飆。

惰手中一揮,便似畫地為界,截斷了氣流風沙枯葉的侵襲,那似疲軟半闔的眼皮微抬,慢悠悠道:“怒,我既誌不在江山天下,你又何必摻一手呢?安心當你的安樂侯豈不是樂哉,我與婪的事情想必左右也犯不著你。”

“惰,若是三年前你這麼勸我,想必我還會考慮一二,但三年前發生的事情我卻不會忘記的。”他將臉上的銀色麵具取了下來,頓時,那張棱角分明俊逸的麵容上那一道清晰猙獰的疤痕展露無遺,他清俊的眉宇間透出淡淡的煞氣:“它就是當初我失去重要之物的見證。”

“那還真是遺憾呢~”惰長長的睫毛輕輕噏合,他輕掀嘴角,眼眸看去更是漆黑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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