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中原人都好可怕啊(1 / 3)

一進到臥室內,嫉妒就撲哧撲哧地像暴走的犀牛,腦子裏強迫症犯似地,總是不斷地回想起剛才臨走時孟素戔說得話,他的眼神,他的態度……

雖幾年不見,他卻依舊一點都沒有變,跟兢兢業業,從泥地裏爬上來的他相比,他總是像昆侖城闕之墟那乘龍駕鶴的仙人般,衣則淨如浣濯,墨發白衣,即使不需展露一分倨傲之態,便已是那廣布德澤,耀盡萬物生輝的居臨高上,供人俯視。

他最恨的就是這種得天獨厚之人,就像全世界好的東西都該歸他孟素戔所有,而他隻能陰溝裏羨慕得發狂的老鼠一樣,撿他吃剩的、不要的東西……

心生頓時生萬千怨,萬千嫉,他被碎發遮掩的綠瞳,從縫隙中透露出的陰翳,就跟無底幽深的旋渦似地,翻滾著滔天巨浪,他跟發了狂一樣,撕扯破了帷紗,揮掃倒了花盆景栽,抓起一根銅鑄燈盞,便四處破壞砸毀,劈裏啪啦一陣,房內如狂風過境,一片狼藉髒亂……

眼看將房內的死物毀得差不多了,他又像一條露出粹毒尖牙,暴戾陰森的毒蛇盯上被卸了四肢、軟攤在地上的華鋣。

“等、等等,你要想發泄,這瑛皇國的皇宮裏多的是東西給你砸,給你毀,別……”

看著嫉妒披著一身淩亂瘦瞿的黑羽細鱗長袍,他步履似滑般扭動著纖韌的腰肢,如同蛇精病附體般,陰惻惻朝著他靠過來,那撲麵而來的寒意如同巨蟒長開血盆大嘴,噴出猩臭之氣。

華鋣臉色慘白,動也不動地躺在那兒,隻覺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先前因為動了歪心思,被嫉妒卸了四肢關節,此時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可憐的小紙,正無力地準備接受暴風雨隨便吹打和蹂躪。

親爹啊,他錯了,他不該不吱一聲就離開殺手訓練營跑到中原來刺殺孟素戔,您老說得對,他的確太好高騖遠,就像北喀沁族所說的那一句諺語一樣,都還沒有從溫馴的羊群裏殺出來,就想跑出圈子去獵殺羚羊,現在他算是領悟了,現今他要被人活活地虐死,而且還不會有一個人來替他收屍……

就在他自嘲悲哀之時,一道黑影一閃便停於嫉背後,她寬袍一揮,撣過嫉的背脊,他便兩眼一翻,暈倒軟下。

華鋣一愣,吃驚地看著玄嬰。

她……她竟對嫉對手了?!

玄嬰將暈厥過去的嫉妒輕而易舉地抱起來,放回床榻之上,接著便動手解開他身上的衣服,一看之前被縫合的傷口果然崩開了。

於是,她冷下眉眼,繼續將工具拿出來,再重新縫合一次。

可這一次,可沒有用上麻醉藥,嫉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害,他是生生地痛醒,又被玄嬰一個手刀劈暈,痛醒,又劈暈……如此周而複始地進行著……

在中醫發達,外科手術這種既血腥又暴力施醫手段,簡直駭人悚聞,看著玄嬰像縫一件衣服似地在人的皮膚上,將傷口撕開,再一針一針地縫合上,這讓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的華鋣臉一陣煞白,臉上的皮膚都收縮了,全身發寒發麻,他在心中大罵:tmd!誰說他們異域的人沒人性,這中原的人才是一個比一個更變態啊!

在那種殘忍無情的殺手訓練營待久了,本來他以為他就夠不正常了,現在一出世,才知曉自己是井底之蛙,跟眼前這兩個人一比,他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幾刻鍾後,玄嬰替嫉縫合好傷口,替他蓋上被縟重新再喂一顆傷藥,由於折騰得累極,嫉妒早就沉沉地睡去了,她用酒精將手洗了洗,便隨便撿起地上一塊撕破的布巾,擦拭手上染上的血跡。

“聽說,你是騰蛇七宗的人?”

華鋣聞言,神經再度緊繃起來,垂下眼皮的褐色眼珠子飛速轉動思考,一邊答道:“你剛才……不是從孟素戔口中聽到了嗎?”

他既不是中原人,也不尊重仰幕奕皇子,自然是直接喊其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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