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誰也休想搶走她!(3 / 3)

剛才的聲音便讓玄嬰認出來者是誰,所以被他如其說抱,更像勒著的她骨頭撞向自己,才並沒有第一時間一掌將他劈飛,而是忍耐著他身上的那股陌生氣息,保持冷靜,忍耐了下來。

他的抱法,不像抱情人,不像抱親人,也不像抱朋友,甚至不像是在抱一個人。

他一隻手纏著她的頸後,將她的腦袋死死按進他胸前,若尋常人不懂閉氣,指不定就被他直接給捂到窒息而亡,他一隻手勒在她的腰間,那力道足以令人懷疑,若他是一隻蜘蛛,她想他會八隻腿全部都勒她身上,纏緊裹入身體內。

他在抱住她之後,似乎也曾為這種衝動的行為而後悔了那麼一瞬間,他從來不曾如此親近過任何一個人,身子因為不適而倏地僵硬起來,想推開那具與他溫差不大,卻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嬌小身軀。

但意識到那一雙看似溫溫涼涼,卻如附骨之蛆的眼神落在他背脊骨時,他渾身如過電一般,心髒被無形一隻巨掌緊攥,所有的情緒都一拋而空,他眼神飛快地瞥了一眼孟素戔,似針蟄一般,迅速收回,垂下纖長的脖子,背脊佝僂呈彎月弓型,那雙狠戾陰翳慣的碧幽眸子,不安、飛速地轉動著。

“她、她是我的……你體想再一次搶走!”他低啞的聲音,像是被熱油滾燙過一遍,發出的聲音氣氣喘喘、晦澀難辨,音調起伏過大,簡直就像是在歇斯底裏地尖叫。

這種詭異的發展是任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牧驪歌欲踏前一步,卻又想起什麼時,腳步又收了回來,繼而一臉驚訝地盯著嫉妒,失聲道:“你,你怎麼……”

孟素戔一點也不驚訝嫉妒看到他會有這種表現,他沒有理會嫉妒,而是瞥了牧驪歌一眼:這就是他報信所說的,連坐都不能坐起來的“嚴重”傷勢?

可他怎麼看著,他現在不僅能夠坐,站,甚至連跑跟飛都沒問題了。

牧驪歌也顧不上孟素戔的眼神,隻是既驚又奇地盯著嫉妒——不可能吧!那禦醫分明診斷,嫉妒的傷勢傷及肺腑,就算用最好的藥,待清理體內汙血跟受損器官,最快恢複亦需要半個月才能夠站起來的啊!

他難不成喝神藥了不成!

“你的?”

孟素戔轉回視線,隔著一層水煙朦朧雨簾,看著時隔二年多,明顯身形愈發趨於成年人的嫉妒。

看著他緊緊抱著玄嬰,像一個害怕被搶走玩具、固執地抱緊想藏起來不被任何人發現的小孩子的模樣,似勾唇似淺笑了一下,眸光一黯,卻轉瞬即逝。

“我的!”嫉妒的確就像一頭護食的小狼,呼吸氣喘,那張蒼白失色的臉,像是喪屍一樣僵硬,他蓄足了勇氣,如毒蛇豎瞳般瞪了孟素戔一眼,呲開白牙,但一觸及那雙平波無瀾的澄清眼瞳,兩排染濕的睫毛劇烈地顫抖,全身亦如針軋地痛顫一下,便飛速地垂下眼簾。

那一刻,玄嬰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來自於嫉妒身上那無言以狀的恐懼。

對孟素戔這個男人,他的內心除了厭惡、痛恨,更多的則是一種深深的恐懼,這種懼意之中還夾雜著太多其它複雜的情緒。

這麼說來,十有*,嫉妒就是七煞之中的懼之煞了。

若真能確定,那麼攻略他的最佳短途策略,則是需要替他先攻克這個“懼”的來源,如此一來,在他生命中描上這麼一筆濃重色彩的她,便能夠無意外地令他徹底動心了。

看孟素戔斯文有禮,既不像是會施虐之人,亦不像是心理變態之人,嫉妒究竟對他因何而“懼”呢?

看來,這是一個需要值得深究的問題。

就在玄嬰沉吟深思的時候,嫉妒一把將玄嬰從懷中粗魯地扯出,他本來習慣性地準備掐住她的脖子脅迫,但一想到剛才那個刺客所言,她就是他的女人,那麼好像……他便不能像別人一樣對她太凶,否則會跑掉……

會跑掉的,擋開他的手,推開他……

像三年前那個豬妖一樣……

想到那個豬妖,嫉妒碧瞳似染血一般猩紅,眼中似噴出能焚燒掉一切的火,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你是不是要跟他走?對不對?!你是誰的,你說!”

玄嬰看著他眼中那道猩紅越來越深,以她多年以來跟精神病患者打交道的經驗來看,他腦中那根名叫理智的神經已經快瀕臨崩潰,受不得任何刺激,否則就會徹底喪失人性,於是機會來了,她當機立斷。

踮起腳尖,雙臂伸起,那寬大的袖擺滑落於肘,她那一雙纖白細長的雙臂勾住他脖子朝下帶,等與她平視的時候,她傾身湊近,一個帶著淡淡馨香的淺吻,印在了他的額頭上。

嫉妒一愣,僵如石塑。

四周的聲音好像通通遠去,他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隻感受到那個輕柔得讓他幾乎無措的親吻印在額頭。

親在額上的吻,代表——珍惜,守護,與尊重。

停頓了二秒左右,她移開了,望他仍舊呆滯懵懂的眼睛,鄭重道:“我不會去任何地方,我會留在你身邊的。”

他表情難得出現混和著無措、緊張,那張蒼白的臉頰不知是羞、怒,煥發出一種青澀得令人心尖兒都酥軟的緋色,尖尖的下頷,魅惑的嘴唇,挺直的鼻梁,深如碧海的絕美綠瞳,彎如新月的長眉,光潔飽滿的額頭,最後是那頭隨著夜風飛舞的如瀑黑發。

隻有褪卻一身陰冷煞氣,跟神經質特性時候的嫉妒,才會令人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她順勢握住了他垂立於側那隻冰冷滲骨的手,她用柔軟包裹住他的硬殼,感受到他指尖微顫,同時也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平靜,她貓眸隱隱生輝,便無視其它,直接領著人朝內苑牽去。

“恕不遠送。”

淡淡四個字,便是對他們幾人這一趟的回應。

多麼……明顯的逐家令啊。

孟素戔看著玄嬰牽著嫉妒的背影,他不在乎這一趟有沒有跟嫉聊上一句,也不在乎他傷勢如何,他的視線由始至終隻關注於玄嬰身上,他突然道:“若姑娘想知道皇弟與素戔的關係,亦隨時歡迎你前來軒廊苑作客。”

剛安靜一會兒的嫉妒,被這麼一撩撥,又準備伸出利爪撓人了,可剛才玄嬰的保證並非完全沒有用,從另一方麵來說,嫉這人對於多疑的玖蘭戚祈相比,他心思則單純許多,既然玄嬰當著他們的麵跟他保證過了,他便會試著去相信。

但,對於生活在孟素戔那麼多年的陰影底下,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安,他心中一緊,反手一抓,將玄嬰拽得緊緊的,有種即使手斷了,也絕不放手的架勢。

玄嬰聞言雖心中一動,卻礙於嫉妒在身旁,始終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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