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嗤,又是一個精神病(2 / 3)

對於疑心病過重的人,想刷足好感分數,就必須先得到他的信任——但這何其困難。

即使她為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都一直未被真正信任過,若非他暫時需要她的能力,身邊又無可用之人,恐怕一早就將她雙翼毀掉幽禁起來,最後對其能利慢慢利用殆盡,而不是選擇以現在這種“友好”方式進行溝通。

當然,也不排除以後他將這麼做。

所以,像現在這種關鍵時刻,她不需要再陪他玩什麼你猜我藏的遊戲,而是盡可能地待在他的身邊,讓他慢慢熟悉她,適應她,最終信任上她。

在這其上,她得找出他成為“疑之煞”的根本原因,再“對症下藥”。

走到敞開的門扉前,她禮節性地連敲三下房門,房內無人應聲,虞子嬰提步入內。

傍晚時分,上燈了,從兩重玻璃裏映出的那幅射著的黃黃的散光,一點點黃暈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靜而和平。

玖蘭戚祈背對著她,臨於窗欞前,他此刻換下了那一身厚重華美繁藻的玄黃錦袍,而是穿上一身雪綢黃衫的冰綃深衣,夜色漸暮,窗外與窗內反暈出一片朦朧的暖意,透過這暖靄,在稍暗室內.又生成縷縷的明漪。

“傷藥有用處嗎?”

不問傷隻問藥,問傷太矯情,問藥則避開了玖蘭戚祈可能的尖酸刻薄反應。

靜寂的空間內,虞子嬰打破了沉默,率先出聲。

玖蘭祈戚像是這時才發現有人在身後,悠悠才流轉過身來,那雙能一亂春水般的雍容華美的紫羅蘭眼睛,分明含著笑意,卻又像是一把細長、鋒利的鋼鑽一樣刺人,看著虞子嬰。

“現在倒是巴想來關心本侯,可這三日倒是躲得夠徹底的,嗯?”他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似真似假地說著一番怪罪的話。

虞子嬰那雙子午黑夜般的眼瞳,被睫毛半掩遮著,深邃而烏黑。

一時也辨不透他此話意圖,遲疑了一瞬,便隻能按她所想所說。

“你不想見我,我便不出現。”

玖蘭戚祈嘴角的笑意更深幾分,但一雙紫眸卻變幻著奇異光澤:“那你現在出現又是為何?”

虞子嬰這次倒是答得利索:“因為你想見我了。”

“哼,倒是懂得自作多情……”玖蘭戚祈眯了眯眼睛,拂了拂衣袖,一頭墨黑長發,未綰未係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

一雙勾魂攝魄的泛紫色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如一株蝴蝶蘭高雅而孤潔,朱唇輕抿,似笑非笑,他緩步漫走到虞子嬰身側,斜過眼道:“他在哪裏,算出來沒有?”

這話題倒是轉得夠快的,虞子嬰卻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知道他要問的是他兄長的事情,便據實以道:“嗯,大抵朝西,子星東亮,星黯星明,方位……異域,等到了那裏我會再進精算。”

玖蘭戚祈與她錯身而過:“這麼說,我們是要去異域才能找到他?”

竟不在朝淵國……他究竟是信,抑或不信呢?

玖蘭戚祈眼睛半闔著,好像是習慣於分工,一邊代表著質疑,一邊代表著機巧。

“……”虞子嬰沉默。

她之前除了周易卜占術,六爻奇門梅花測字紫薇六一通通精算了一遍,其結果無二,一旦想到她即將要去“惰”的惡穴大本營,心中亦是各種複雜。

不去是不可能的,可去……若遇到他,想著之前的恩恩怨怨,她自是不願意為了攻略任務而對他和顏悅色的,若運氣好玖蘭戚祈便是那七煞之主,那她也就不需再耗那些精力與時日了。

如今是為著眼前的目標,勉為其難去也得走這一趟了。

“你傷已穩固,那我們明白便出發吧。”

虞子嬰說完,掉頭便走。

“玄師大人……”

他喚住她。

虞子嬰頓步,她站於珠竄帷簾前,那顆顆瓓斑暗影投於她半身,另半身落於燭光中,卻沒有轉過身來。

“就這樣走了?……還以為玄師大人躲了三日,會有一大堆話準備傾訴衷腸呢~”那如最昂貴的絲絨般的眼神,柔滑地沿著虞子嬰肩胛、腰身——微啞的聲音帶著一種微涼的諷意。

也不知道是夜裏滲入的涼意,亦或是他涼薄本性所帶的涼意。

也不知道他突發的神經質是何原因,虞子嬰也不打算接上他那不懷好意的發言,因為答對答錯都是無意義的。

“我明日還有一個客人的事情沒有解決,我們午時出發。”說完,虞子嬰便徑直出了門,順便替他帶上了門。

而玖蘭戚祈則盯著那扇門在他眼前全部閉上後,眼底的陰鬱方縷縷褪去,他緩緩笑開,紫眸閃爍著一種得意傲慢而譏諷的寶石光華,璀璨妖異而動:“故作矜持……嗬~”

——

第二日那被趙鹿侯判定為“故作矜持”的虞子嬰一早用過早膳便出門了,走之前特地去廚房要了一大袋饅頭,她並沒有去市集擺攤,而是獨自一人,來到了小樹林外的那一片蔚藍的冰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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