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算命師與兔子男(2 / 3)

由此可見,他也並不是什麼小家小世那受盡迫害的平民,想必生活自是優渥,吃食不愁,並且有閑餘時間精力與財力得到貴族般得體的教育。

他依言疏影重疊地坐下,疑有暗香浮動,他抬眸如蝶翼展翅輕顫般,看了虞子嬰一眼,又迅速低下臉:“這,這是算命,一定要、要知道的事情嗎?”

看樣子,倒還是一件需要避諱之事,否則以這兔子先前一番不靠譜的邏輯推測,早已三下二口地坦誠公布了。

“你既選擇我……”虞子嬰端正以坐,修剪得一絲不苟的削蔥指尖輕敲著桌麵,發出一聲一聲節奏分明的“哆”“哆”清脆之後,引起他的注意力之後,便借此雙眸凝神,探入他的眼睛深處,道:“便要相信我。”

兔子男一看就知道是涉世不深,他聞言臉上茫然一瞬,直至眼珠子靈婉流轉出光澤時,僅猶豫一下,便朝著虞子嬰重重頷首。

“我、我知道了……我,其實我也隻是聽著家裏人提起過……”或許這真是一件值得被掩藏極深的事情,他說得很慢,也很輕,類似一種自言自語的聲量:“他們說,等到‘那個人’出現了,我,我們整個宗族才能夠脫離現在這種痛苦境遇……我不想再繼續這種生活了……我、我想、想……”

說到這裏,他就像卡帶的複錄機,全身帶著一種壓抑——深深地,極端想要反抗的壓抑情緒,不斷重複著幾個字眼,卻又始終無法順利地表達出來。

他全身像是布滿了一層痛苦的陰霾之色,連那從瓦簷上透射滑落的陽光,都無法揮去這一種從內心散發的晦暗之氣。

虞子嬰蹙眉,暗中沉吟,“那個人”“宗族”“脫離境遇”,這些字眼若分開解讀倒像是某族貴家世遇上了遭難,難以排解想尋一貴人相助,但虞子嬰莫名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某一種預示。

他的意思她聽得不甚清楚,瞧他一臉心神不寧,像是心中破了一個洞像將全部難以承受的內容泄露出來,但偏偏那洞太小,湧擠出來的內容太多太凶,一時便給堵在嘴邊,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於是她便幹脆:“你平時最愛去什麼地方?”

兔子男本還在腦子那四麵牆堵著的胡同中四處打轉,這一聽她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一時一愣,腦子轉不過來彎兒,便脫口而出道:“什麼?”

虞子嬰沒有重複再問,而是定定地看著他。

兔子男將話再過一道腦子,隨即就反應過來了,奇怪地眨眼問道:“這有關係嗎?……”好吧,這算命師總愛問一下摸不著頭腦的話,而兔子男也不是一個懂得複雜腦力活動的人,便老實巴交道:“我、我喜歡去小樹林……”

“小樹林,那我們現在就去。”

虞子嬰推椅起身,反正這桌椅紙研倒也不值幾個錢,便暫時放在這裏也不打算收攤收拾了,她斜一眼,示意兔子男起身在前帶路。

“現在就去?”這,這不是在算命嗎?兔子弱受男難得聲量提高了幾個音度。

虞子嬰不跟他廢話,提步在前:“嗯,現在就去。”

兔子男半疑半茫然懵懂地在前帶路,而虞子嬰臨行前習慣性觀測了一眼天色,路經一家賣卷傘的小攤子,便隨便買了一把。

兔子男踩著小碎步,隔著幕蘺撒落的白紗看了虞子嬰幾眼,倒是沒有說話,隻在心中猜測她想必是買傘用來遮陽的,倒不想像算命師這種行走江湖的人,也懂得貴族富人們的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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