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算命師與兔子男(1 / 3)

他捏著時斷時續的小嗓子,微有些羞答答,靠著虞子嬰耳畔幾寸,輕嗬霧靄香氣道:“算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能遇到‘那個人’……”

“那個人?”虞子嬰不察曖昧異樣,轉過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迷離長睫輕眨,略帶疑惑地盯著兔子男。請使用訪問本站。

兔子男一怔,不知道為何在她那一雙黑瞳幽暝無光的眼睛下,那略帶嫵媚、不妖自惑的臉色越來越心虛,越來越不自在,最後他像是被一根無形的尖針戳破了薄膜,他腳步踉蹌地退後一步,捏著根小帕子垂下臻首,隻懂得囁嚅道:“就是……那個人嘛……”

此刻,他倒像是略帶委屈不懂該怎麼說前道娓的孩子,嘴裏含糊反複地嘀咕著這麼一句。

“所以……”虞子嬰不理會他,表情持續麵攤,也不知道是聽懂還是沒聽懂,她語調抑低流暢地一轉:“你是想算一算自已的姻緣是吧?”

“誒?”他捏著帕子的動作一頓,接著驀然抬起頭來,一雙水光流螢的美眸睜得大大的,既慌又臊得左右環顧一周,接著急忙擺手,直晃得腰間綁著的一個大布袋晃當撞在桌角:“不……不是,我……我是要尋人!”

虞子嬰道:“尋人便尋人,何必遮遮掩掩的?”

她推了推爪下的一張白紙:“寫下要尋之人的生辰八字。”

兔子男聞言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覆下柔媚密睫,於眼瞼上撒下一片陰影,又繼續糾結著手中帕子,略感羞愧地蚊蚊道:“我、我不會寫字……”

虞子嬰瞥了他一眼,倒是不像一般人遇著文盲帶著歧視,而收回白紙道:“那就說。”

兔子男默然一刻,最後像是絞盡腦汗後,用一種快要急到哭的聲音道:“我、我也不知道……”

雖然見過各種男人哭,比如窮途末路的政客,家破人亡的複仇者,得了不治之症的富豪……可虞子嬰倒是沒見過這麼輕易就能哭的。

不知道便不知道,這也值得拿來哭訴?

“那你知道什麼?”虞子嬰心中雖有隔應,但她是有職業道德的,雖然一般的時候她並沒有表現出來這一麵,但是既然她拿了錢便不會因任何理由而推摚敷衍了事。

所以,她仍舊耐心地詢問著,麵目神情不顯。

“我,我……您不是算命師嗎?你……你應該知道的啊……”兔子男被逼得急了,便伸出彎彎一臂掀起幕蘺一角,露出一雙水波瀲灩,如煙雨朦朧的西湖眸子,可憐巴巴地緊瞅著虞子嬰。

虞子嬰看著他展露一角的麵目,並不如別人見他那般驚豔失神,反而她眼仁黑仁較多,白仁較下,乍猛一看上去,倒不覺什麼,但久久凝視,生生増添了些森寒之氣,兔子男心下失頻一跳,隻聞她道:“算命師亦是人,不是神,無根之事如何尋,無據之事如何定?”

兔子男被她突出其來的嚴厲語詞喝怔,接著掩嘴肩頭一縮,撅著塗著淡粉胭脂的嘴唇,放下的幕蘺:“我……我真不知道啊。”

“你既不認識他,為何又在找他?”

既不知生辰八字,必不是相親相近之人,再加上他上一刻眼中的茫然情緒過甚,再加上言詞中反複念叨的皆是“不知道”,卻也道不出半句別的什麼信息,自然能判定是一名不認識之人。

虞子嬰看他站得不自在,亦遮擋住了她麵前的光線,便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坐下。

兔子男忽閃幾下眼睫毛,懂了,便輕撩寬袖衣袍一展,拂起帶動著一陣輕風飄起質柔的幕蘺,他這人雖然膽子極小,又極易害羞,但瞧著他一舉一動卻不像是那平常百姓家的懦弱畏懼,反而帶著一種長年教導訓練的優美姿態,有一種行雲流水般的流暢,如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百般旖旎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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