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男寡女究竟要去哪?(3 / 3)

虞子嬰瞥向鄭宇森,眸光遽深,如一道流光瑩轉。

鄭宇森一抬眸,呆呆地與濕叔對眼半刻,心慌慌,有些不確定地替她自報門麵:“師叔是咱們衝虛派掌門入室大弟子……玄嬰?”

他帶著幾分確認的眼神移向濕叔,但見濕叔麵目如常,方暗籲一口大氣,看來他猜對了。

在衝虛派每一個人入派前會經師們替其取一個道號,若拜師成功便會將其道號銘刻於其師的那塊大石碑之下,衝虛派雖非道門,但是前身卻是道觀,是以一直以來莊主們都沿用了這個習俗,在門派之中皆以道號相稱呼,隻有重新踏入世俗才能恢複本名。

至於為什麼鄭宇森知道虞子嬰的道號,自然是因為而“玄嬰”這兩字被牢牢不可破的姿態被刻在掌門石碑名下,要知道掌門那塊石碑除了他的名字,其下一片空白,唯有“玄嬰”二字,那顯眼程度沒有唯二,他們此派誰人能不知道,甚至有人狂熱派還會每次下去觀摹興歎,究竟是怎麼樣一個牛人能被眼高於頂的掌門看中並收入其室!

好想看,好想看,好想看……

玄嬰?阿雅蹙眉,她收羅腦中全部的資料,隻得出一個結果,完全沒有聽過呀喂!

“啊——”

就在阿雅想事情的時候,她身旁的阿康康一個踉蹌,整個人被猛地一扯,便狼狽地趴在虞子嬰的腳邊。

阿雅驚醒,叫道:“哥!”

虞子嬰一隻小腳看似輕輕地踩在阿康康的胸前,卻令他這麼一個七尺男兒完全動彈不得,如千斤壓身。

傳信什麼的隻需要一個活人而已……虞子嬰垂下視線,無一絲感情地凝視著他,這個男人,他是很喜歡炸人嗎?一個彈得不過癮,還雙手齊用嗎?看著別人被炸得粉碎很爽是吧,看著滿城被毀成荒漠中的沙子,很得意是吧……

想著剛才若非她出手,她師侄估計被燒成一具焦屍了,“那個人”說不定也被炸成一堆碎屍塊的時候,虞子嬰眸色的黑色愈濃愈稠,仿佛一沼澤般泛起漩渦。

虞子嬰彎下腰,從他兜裏取出一個霹靂彈,先哢嚓哢嚓眼皮都不眨一下地掰斷他的手關節,接著直接卸了他的下鄂,在周圍人不解,略點怕怕的眼神中,將霹靂一點一點地塞進他的嘴裏,即使他的嘴擴張得快裂開,根本再也壓不進去。

他瞪大眼睛,眼白充滿紅血絲,看著這個不帶一絲表情

,平淡冷漠地做著惡魔一般凶殘的事情的少女,整個人直接嚇得懵了。

“不要!”

阿雅慘叫一聲,想要衝上前來救人,卻被虞子嬰一腳揣飛。

噗——高大壯實的阿雅猛吐一口氣,她發現那少女隨便一腳便踹斷了她幾根肋骨,可她根本不顧傷勢,五指沾血,朝著虞子嬰腿邊爬去:“求求,求求你,你不要,放過我哥,我求——”

周圍的武林人士卻都是一臉興奮激動,看得滿臉通紅,看著剛才那群囂張猖狂,將他們這群中原人當成狗一個趨駛趕盡殺絕的人,眨眼晴變成這種慘兮兮的模樣,簡直太tmd解氣啊!

虞子嬰淡淡掃了阿雅一眼,眼中閃爍的薄忍流光,竟比那些殺人無數人更令人寒悚,她表情很平淡,甚至連一絲興奮,或激動的表情都沒有,就仿佛她要做的事情隻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並非是在虐殺一個人。

實則,虞子嬰的確不認為她要做的事情有多殘忍,這個男人不是很喜歡隨隨便便地就屠城,拿一城的百姓性命爆來賞煙花當景觀來玩嗎?她觀察過他,他很喜歡將炸藥直接扔在別人身上,當別人被炸成稀巴爛,他眼睛便會一亮,這說明他是典型性的虐殺心理犯罪者……

她並不是精神病院的醫生,也不懂得該如何治療這種類型的人,但她知道該知何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比如讓他自己試一試他的作品,他自然就能了解了不是嗎?

“師叔——等等,這樣做——會不會太不人道了?”熊師侄到底是從苗根正紅的衝虛派陶冶出來的正直善良五好少年,自然看不得自家濕叔做出此等事情。

可惜熊師侄的立場終究太不堅定了,一碰上濕叔那雙攝人的黑瞳,便虛弱地退散了,虞子嬰沒再理他,繼續動手,直到一聲柔潤帶著一種馨和檀香般的聲音靠近:“少俠,逼不得已與虐殺是不一樣的,無相不想看到此人的血玷汙了你的純潔。”

隨著聲音拂過耳畔,一隻溫暖的手上前握住了虞子嬰施虐的手,目光與她平視,不躲不閃,而虞子嬰蹙眉,不見動作,任著那霹靂彈的引線火星嗞嗞地作響,周圍人一瞧情況不動,早就逃到一邊兒去躲著了,生怕會被波及到,包括鄭宇森。

純潔,競二嘴角一抽,尊上您確定“你的”少俠身上還有純潔那玩意兒?

看著霹靂彈即將爆彈,乾一嚇了一跳,想衝上前去,卻被兌一緊緊拉住,他輕鬆道:“沒事兒,你瞧著吧。”

杏衫雪袍迎風飄忽,細雪如渺如霧而飄落,無相靜謐與虞子嬰相視,他周邊如飄逸墨筆遊走之雅卷,他唇畔彌漫開一絲微笑,天之仿佛因為他而被淨化,無一絲戾氣,隻剩祥和正氣。

麵對著這麼一個傾盡天下聖潔如斯猶如瑤瓊佛仙不染芥塵之人,虞子嬰感覺若是就這樣被炸成個稀裏巴拉,實在太浪費了,於是她板著一張臉,最終還是選擇掐斷了引子,起身一腳便將半殘的阿康康踢飛還給了阿雅。

“謝謝,謝謝……”

阿雅身手利落地接到阿康康,看他還喘著一口氣,便一陣驚喜,眼眶泛紅,連聲朝著虞子嬰,無相他們哽咽道謝,看來阿雅與阿康康倒真是兄妹情深,看虞子嬰沒有別的表示,她虎虎地一把扛起瘦弱的阿康康,不敢再在這小惡魔眼前耽擱一分鍾,便一溜煙地趕緊想逃了。

可是他們真的逃得了嗎?周遭武林人士、全城百姓、將士用行動表明了他們並非吃素的——隻聞一陣陣慘叫、哀嚎不絕於耳啊——

“可是傷了喉嚨?”無相剛才一直觀注著虞子嬰,自然沒有錯過她發聲時候的異樣,便欲伸出手撫向她的喉嚨處。

但虞子嬰卻如同炸毛的貓一樣,迅速地連退幾下,一雙貓瞳警覺地盯著他。

之前因為一時鬆懈令他占了便宜的事情,別以為她會再上當第二次!

無相一愣,薄唇微彎,有些無奈地輕笑:“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喉嚨……”

“少俠,高人啊,謝謝啊!”

“少——不對,該是玄女俠啊,我等慚愧啊!”

不等無相說完,便是一群武林人士蜂湧而來,他們圍著虞子嬰,既是道謝又是感激,他們眼睛每一不是亮晶晶,得以親手報仇的感覺簡直樂壞了他們。

易池亦是一臉激動地由著姬三,與羅平將他扶至上前,對著

虞子嬰便是要跪下:“易池在此多謝玄高人相救,亦替全城百姓謝謝您此等義舉。”

其它武林人士見此,麵麵相覷,便也通通跪下,隨著影子部隊的肆虐消失,滿城躲藏害怕的百姓相繼湧出來,黑魏巍一片片,瞧著眼前的情形,再經過一些知事人的傳播,他們在一陣吹呼喜哭後,便是不約而同地對著虞子嬰跪下。

一條長街跪滿了人,看著這副滿城跪拜的場景,令虞子嬰恍惚了一瞬,正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種情況之時,突地,天空的雪片越來越大,亦越來越密集,那明亮懸空的月亮被烏雲遮掩住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城中燃燒的火焰被一陣呼嘯而來的大風吹得忽明惚暗,虞子嬰一驚,有一陣熟悉的戰悚之感從腳底躥上。

風卷著雪花,在光禿禿的樹梢上怪聲地怒吼著、咆哮著,不少人抬起頭來四處張望:“咦,怎麼回事?”

“暴風雪來了嗎?怎麼感覺一下子就變了天……”

“啊!好大的風啊——”

城中的火苗眨眼間便被熄滅了,虞子嬰於凜風狂卷,發絲颯颯舞動,她仰麵望盡那猙獰蒼穹,卻臨於狂風之中巋然不倒,她冷沉下一張臉——她知道,事隔三年,屬於她的天伐即將再度來臨了。

想她此時若不離開,恐怕這座剛獲救的城池又要再次被毀了,於是她二話不說轉身便要走,而無相亦感受到這天色異樣,暴雪狂風的不同尋常,在看到虞子嬰臉色遽變之時,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於冽風中大聲開口道。

“少俠,可需要我幫忙……”

虞子嬰腳步一頓,幫忙?轉頭望向無相那雙真誠清潤的目光,心中一陣古怪,他可知道等一下她需要他幫的是什麼忙?

不過,既然他主動要求了,她自然不會客氣地拒絕,虞子嬰伸臂一揮,便將迷離的風雪暴冽的風撕開一道口子,衝上去將微愣的無相一把扯近,然後抱著他,縱身一躍,便朝著城外方向掠去。

“尊上!”

乾一與兌二被突出其來的暴風雪迷亂了一下眼睛,等他們兩人回過神來之時,回頭一看,卻看見宇文子嬰竟帶著他們尊上走了,心下大驚,不顧風雪迅速追了上去,但……這女劫匪速度也太tm快了吧,他們隻覺眼前一花,便什麼身影都找不到了。

他們兩個站在城牆之上,僵硬地相視一眼,尊上怎麼就這樣被拐走了呢,他們這三更半夜,這對孤男寡女究竟是要去哪裏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