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一(兌二)領命。”
乾一使了一個眼神遞過兌二,便從脖間取出一隻銀色約指頭細長的鐵哨,喂於嘴邊朝空中一吹,三長二短,便一道道無聲的音波逐漸擴散開來。
這種音波一般人包括一些武林高手皆聽不見,這是他們內部傳承的獨特發送信息的方式。
“兌二,你在此保護好尊上!”
他方已傳出消息令暗中屬於他們的人不惜暴露身份,亦要保護此城中的百姓,而他則會聯合在場的武林人士一同擊退異域。
下方的對罵早已結束了,那拄著一支岑呤呤金杖的異域頭領,他咧開一嘴黑根黃牙,跺了跺一隻大象腿,囂張放話道:“記住,今日剿殺爾等是爺爺我金杖薩蠻,影子部隊第十二分支隊長!”
語訖,他蹬腿便一陣呀咧咧咧咧地從牆上衝下來,帶著那一支悶生殺人的隊伍壓軋而來。
“放屁!今日就讓你這個金杖薩蠻變成死杖阿蠻!”
一聲暴吼響起,武林人士亦不再懼生死,眾人一擁而上,打罵之聲,兵器相交之聲,叮叮當當響成一片,於一片廢墟前,一場混戰再度失控了。
由於一直都尋著不到“小妹妹”,擔憂不已的鄭宇森下手更是絕不留情,一招奪星掠月,飛劍如流星般刺出一個再回彎月回旋疾刺,眨眼間便收割了三名影子生命。
武林俠士隊伍中還有一個看起來長相憨厚的青年漢子,他高愈二米,雙臂粗如成人男子雙腿般大小,舉起一對流星槌嘴裏啊啊啊地吼喊著,力大無窮,一擊便是碎骨碾肉。
那些被他一擊砸中的人,無一不是身體某處凹陷入內,一瞧便知道是碎了骨肉,當即便斃了命。
幾名點蒼派的師叔帶著其門下一眾弟子以陣奮力博殺倒也是收獲不少,但至於其它的門派,如人數稍少的崆峒派,不適合群戰的南拳派則顯得勢單力薄些,眼見一眾便要不敵被一舉殲滅幹淨之時,錚錚幾聲清鳴,一道黑影呼閃而現,他們隻覺眼前恍惚一瞬,哧溜溜地便倒下數人於地。
眾人茫然又驚喜地朝那道修長凜冽殺氣的身影看去,但見此人身穿一身純黑質薄寬袖,紅祥雲窄擺,類似一種東洋武士般服飾,他麵戴朱砂勾勒的白狐麵具,瞧不出麵目,而他這張白狐麵具左眼處,還彩繪著一隻栩栩如生色彩斑斕的蝴蝶。
這人看起來……略奇葩?!有人驚疑不定,不過剛才明顯他是幫他們這邊的,這麼一想,倒也令他們稍微安下心來。
乾一根本不理會他們的心中的猜疑,看著再度圍攏而來的影子人,他黑影一閃,便是下去死手,完全不留一絲餘地,其餘人一瞧頓時一醒神,被他淩厲的身手鼓舞地猛縱躍而去,隻見場麵皆是廝殺正酣,刀劍拳腳相擊之聲不絕於耳。
易池被姬三牢牢護在身後,他們選了一塊假山石附近,此處不易被察覺,更容易守備,而羅平則跳落於石頂高處,半蹲下高大的身子,朝著敵人放矢之速度難以辨認。
“那……是無相大師的雪狐使!”
易池本看著越來越士弱的隊伍,心底一片冰涼,卻見突地冒出來一個助力,那一身奇特的裝束,還有那一張雪狐麵具,他很快便認出來了,那個人正是無相大師的雪狐使至尊戰士。
無相大師一向不偏幫中原或異域,對於他而言,中原與異域皆是百姓,無勢力派係之分,是以剛才他隻央求他替他們測算一下此次的存活機率,卻不想他竟會出手幫他……
為什麼?易池腦子急速流轉,聯想到當初他去懇求他入城稍住之時,他雖然態度溫和有禮卻明確地拒絕了,當他正失望之際,與他閑談稍許他卻又突然同意了,之許他們的話題便一直圍繞在……
虞姑娘!
易池瞳仁猛地一縮,沒錯,無相大師的態度轉變之初便是在他在感歎虞姑娘的時候……
那這麼說來,他肯幫他,難道也是因為虞姑娘嗎?
易池雙唇激烈地顫抖幾下,滿臉苦澀之色,想不到虞姑娘即使死了,依舊默默地護佑著他們……可是,他是如此無用啊……
“雪狐使?!”
如噪音般粗糲的聲音吼出,薩蠻盯著那勢如破竹的黑衣身影,當即瞪大雙眼,那牛眼般鼓大的眼睛暴突出一種狂喜之色:“哈哈哈哈——賺了,賺大發了老子!有雪狐使在,莫不是無相也在這時裏?讓老子瞧瞧,在哪裏,在哪裏……”
黑夜之中唯有一排燈籠照輝,他舉起一手,噓起眼睛開始四處張看,整張臉都激動得通紅了,當他在捕捉到某棵樹蔭上隱約晃動的人影之時,他突地拄起一杖,飛暴射而去:“哈哈哈——老子找到了!”
那一聲如石破金裂,鬼哭狼嚎的聲音,震人耳聵。
“啊——”
卻不想,樹蔭晃動之下,原來是害怕藏匿於身的朱錦娘,她盯著那帶著一身殺意而來的異域怪物,禁不住本能放聲尖叫。
薩蠻不耐地掏了掏耳朵,眼中戾氣一閃,口嘴大喝一聲:“吵死了臭娘兒們,趕緊去死吧!”便掄起金杖鼓起破風呼呼聲響,直顫得片片樹葉戰悚慘叫,那青石鋪就的地板都“哢噠卡噠!”呻吟直叫喚。
看著那殺意化成實質性的攻擊迎麵而來,朱錦娘完全嚇傻了,腦子一片空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那裏,連尖叫都忘了。
“朱姑娘!”
“錦娘!”
見此一幕,鄭宇森與藥宗的人同時驚駭大叫一聲。
鄭宇森迅速收回銀紋劍,便以最快的速度飛便撲過去,一把將朱錦娘藏在身下,傾身一擋。
“噗——”金杖無疑外地砸中他的背脊,鄭宇森當即便猛噴一口血,朱錦娘被噴了些許血沫在臉上,這才茫然驚顫地回過神來,她雙眸含淚,通紅一片,害怕地大叫:“鄭,鄭少俠,嗚嗚……嗚嗚……鄭,宇森,宇森你怎麼樣?!”
鄭宇森被砸中那一瞬間受創軟倒地她肩膀止上,感覺稍微好了一些,便撐起身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對著嚇得四神無神的朱錦娘,勉強一笑:“我沒事,你趕緊離開些!”
他將朱錦娘推至趕來的藥宗人身邊,再回過頭雙眸如粹火般盯著薩蠻,青衫翩翩,長劍長鳴嗡嗡作響:“異域蠻力果然無恥,連手無寸鐵的女子亦不放過!
”咦,你小子倒是不錯,受了爺爺一金杖卻還能動起來,不過爺爺不是無恥,而是爺爺將你們中原的男的女的都視作一樣,都是該殺的玩物,哈哈哈……。“
他跺了跺手中金杖,笑得一臉褶子,光頭後的一條小辮子隨之擺動。
然而下一秒,卻無一絲預警,他突地出手,長杖一揮便朝著鄭宇森偷襲而去,卻不想鄭宇森早有準備,他舉劍一擋,金器相撞便是一陣火光,薩蠻單手持金杖,空出一隻手,下勾拳朝上,猛地擊向鄭宇森的腹部悠閑四福晉全文閱讀。
噗——再度受傷的鄭宇森被揍飛退了幾大步,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那一身幹淨的青衫染上如梅點的血漬斑斑。
”鄭大哥……嗚嗚……“朱錦娘看到鄭宇森再次受傷,不忍再看下去,撫麵哭泣蹲下。
但鄭於森卻沒有倒下,他依舊靠著長劍,支撐著始終不肯倒下。
”嘿嘿,小子,倒是真有幾下子,可惜你不是爺爺我的對手,像你這種像娘兒們的德行,倒是適合給咱們這些爺兒們當兔爺兒,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卻突地隻覺冷風一至,他一避,卻不想更快一道鋒利之氣而至,他一時不懼竟被一道隱藏的劍氣割破了腹部。
他連退幾步,看著舉著劍,對著他眥目紅眼的鄭宇森,心中暗驚,他倒是少看這小子了,想不到他如此年輕,竟將劍術練得如此醇熟。
看著腹部被細長劃開的口子,他伸起一根手指沾起舔了舔,滿目煞氣:”小子,能傷到爺爺算是你厲害,可與此同時,惹爺爺怒了,你就得死了!“
由此至終鄭宇森皆末回應他一聲,他不需要爭這種口唇之辱,他受到的侮辱,他要拿他的命來補償!
看薩蠻他將金杖攜於背上,疾衝而來,那氣勢與壓迫感簡直令人與方才判若兩人,鄭宇森頃刻間便明白了他們兩人的差距,然而他卻並不氣餒,雙眼無一絲懼人意,他們衝虛派的人都不是孬種,就算是注定要死,亦要在死前咬掉敵人一塊肉吞下!
劍尖朝地,赤溜溜地他亦疾步衝了上去,他一臉凜然無畏,那雙眼睛如劍鋒般充滿力量,不防亦不擋,完全是準備與之拚殺的姿態。
匿於暗處的虞子嬰盯著鄭宇森一瞬不眨,其實剛才他的叫喊聲,還有他去翻找那些汙髒的屍體,甚至懊悔自責的神色,她全部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