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侯撇下視線,凝注於虞子嬰麵目,一瞬不移。
而虞妹紙亦回應著他的目光,看到他眼底閃爍的異光,想了想便道:“聽怒說,龍嫿嫿是騰蛇皇族,此事可真?”
青衣侯臉色微冷陰沉下來,指尖輕輕摩挲,斜眸:“你跟怒的關係倒是親密得快,倒比那妖醫更……他去哪裏了?”
虞妹紙兩團腮肉倏地繃緊,眼珠子沉澱澱地……軟乎耷拉垂下,不語——這分明又是準備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既然他不肯吐實言,誰會對他有問必答啊。
要問舞樂去哪裏了?那肯定是趁著人慌房塌,一城子人都被吸引聚集於貪婪城口之時,狂撒丫子潛到城主府內去尋找他思之欲狂的——籽月親親囉。
“你不說難道就認為本侯猜不出?他當初下山隨著本侯來到貪婪之城,不就是為了竜籽月嗎?”
他冷哼一聲,便刺破了她的煙霧彈,卻也不予她計較許多,攜著她腰身縱身下躍,那寬大綠蟒雀袍映入萬千光彩,如孔雀開屏般斑斕繽紛、色澤絢目。
腳尖觸地之際,他長袍一翻,那激塵煙霧滾滾的黃氣便被他撒裂一道口子,他周身依舊潔淨、清晰,不染半分塵芥。
“派人駐守於請神壇一裏之外,若無緊急事態,不得任何一活物接近!”
青衣侯僅停留一句話的時候,便再度縱身輕躍若一片青雲飄遠而去。
而斯長空則呆愣著瞪直兩眼,伸手撫了一把被侯爺馬後氣噴了滿麵的黃塵:“那個——”
“咳咳——胖妞?!咳咳——”君鼎鴻剛才匆匆一眼瞥之,倒是看到了侯爺環抱之人的一個輪廓側角,他在受驚倒吸一口氣的時候,卻被一口黃塵嗆在喉嚨管裏了。
斯長空愣愣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靜點,本以為是侯爺的孩……咳,原來咱侯爺的新傀儡娃娃啊……”
君鼎鴻呸了一口沙子,扭頭看著斯長空,雙眼嚴肅而認真道:“別亂說,她對侯爺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傀儡娃娃……況且,侯爺眼光不至於那麼差,選了個這種魁梧型的娃娃吧。”
斯長空剛才京都回城,倒是不知道那麼許多,而君鼎鴻卻是通過一些細枝末梢倒是得知了虞子嬰跟侯爺是如何認識,又曾經一同經曆過了什麼事情,關於侯爺對她的態度,他也看得明白。
暫時在侯爺眼中,她是不能打草驚蛇的放養物種,他等自然是得謹慎以待。
特別是看到剛才那驚悚、難以置信的一幕……不行了,他腦袋腫痛得緊,什麼也無法思考了,讓他歇歇吧。
——
一縱便是數裏地飛逝落於背後,青衣侯並非帶著虞子嬰回貪婪之城,而是越走越荒野,從一片黃沙細綿之地,來發到一片更為廣袤的地界,這裏遍布一片裸岩,有灰的、赤紅的、黑的、白的……地麵經不斷被風化剝蝕,變成大量碎屑物質,那些沙質的泥岩簇立成一座座造型怪異,奇物莫妙,大塊的岩石堆積在離山體最近的山口處,岩石向山外依次變小,以粗砂、礫石覆蓋在硬土層上的荒漠。
虞子嬰掙下青衣侯的懷抱,腳踏實地,而青衣侯僅瞥了她一眼,卻並無言語,率步領路在前。
在石漠的外圍地帶麵積廣大,強勁的風力,將細小顆粒吹走,留下粗大的礫召,礫石多成為風棱石,上覆蓋一層堅硬光滑的黑褐色荒漠漆皮。
虞子嬰嬌嫩的麵頰哪裏堪受如此破壞,漸漸摩擦起兩團高原紅,她不像青衣侯他有真氣罩身,隻能掄起袖子遮臉,僅露一雙噓起的眼睛,亦步亦趨地跟著。
青衣侯頓步,虞子嬰奇怪地抬眸,下一秒卻隻覺腳底懸空,身子一輕,便再度穩坐於侯爺懷中了,此刻風沙吹石幹旱火辣炙烤仿佛轉瞬便冬去春來,苦盡甘來,被遠遠隔絕於外,她周身隻剩冷魅紫鳶幽香縈繞清馨。
他抿著嘴唇,嚴肅的側臉筆直落於前方,提步繼續出發。
虞子嬰呆凝半秒,眨巴眨巴眼睛,也不再於他爭辨,離了他的懷抱她才知道,有一個移動牌人肉轎坐,是多麼地舒適、宜人。
一路觀測線路,虞子嬰看到一路過來,那些如拳頭大小到指頭大小的岩石,由於長年累月日曬、雨林和大風的剝蝕,棱角都逐漸磨圓,他們逐漸進行一片稍微凹陷的盆地。
快接近正午,夏日驕陽似火,天氣熱得令人頭皮發燙,但軟攤在青衣侯的懷中卻依舊涼意習習的,他就像修了一身玄冰寒體一般,再火熱的陽光都無法將之融化。
他一手按於她脊椎處,另一隻手彎起呈45度角,托著虞子嬰那圓綿綿的肉屁股,他每移動一步,虞子嬰的肉臀便於他手臂上柔柔晃蕩一下,這種感覺令虞妹紙有些屁股發癢,想撓一撓,可又必須得忍耐著。
“等一下緊跟在本侯身邊,不得與閑雜之人張嘴。”
一路靜默的青衣侯在看到一處斷塹懸崖之時,徒然出聲。
虞子嬰隻當他發神經,直接跳過這一條,再次道:“龍嫿嫿究竟是不是騰蛇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