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嬰蹙眉,動了動身體卻被他收攏得更緊,絲絲幽香像是滲骨入侵入她的身體,像是一層層地撩撥進入,然而這一切都不及一隻冰冷似雪蓮般白皙的手指撫上她敏感下頜嫩肉,來得刺激,那一刻她感到一種涼膚的電流逼得她一顫。
“說就說,別動手動腳。”虞子嬰掙動,一張僵硬的麵目罩凝了一層隱怒。
似撫摸脖子的手忽而向上一抬,謝嶴被迫仰著腦袋,刹時那細致而雋美的眉眼刹那衝入視線中,帶著某種沉靜蠱惑。
“你曾說過,比起別的人,這世界上你最信任的自然是本侯這個與你情係同心蠱的人,如今這句話依舊如初嗎?”
他的話令虞子嬰心弦一顫,嘴唇動了動,她有些無法承受他眼底的專注與執拗得到答案的神色,翎睫一旋,便可恥地撇開了眼睛,不再與他硬拚對視。
當初她的確是這麼想的,一蠱係兩命,他們同心同命,但如今——情況卻大大地不同了,雖然同心蠱依舊是同心蠱,但它的功效卻跟傳統的同心蠱迥然不同了,雖然她不經論證單方麵地相信易池的判斷,可是不信一萬隻怕萬一。
有時候,她曾莫名惱怒這同心蠱幹嘛要是聖蠱,它就是隨便一種同心蠱便好了,她並非一定要搞特殊啊,可每次這麼一想,她都搞不懂自己究竟想要怎麼樣。
如今青衣侯誤會他們所中同心蠱與傳統一致,並不會給她帶來危險,她隻需要趁機擺脫他,之後便海闊天空了,專治她的一身天厄詬病便是了,何必硬一定要跟他綁在一起。
像他這種野心勃勃的人,必然麻煩事情紛擾種種纏身,跟在他身邊遲早會連累到她,她又何必湊前上去染上一生腥呢?
沒錯,思前想後,遠離禍端才是如今她明哲保身的最佳方案。
“失敗了,我並沒有什麼血統繼承。”虞子嬰既然打定主意找機會離開他,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實話,否則以他的個性,知道她身懷騰蛇異能,必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宇文子嬰,本侯雖然承諾過不會傷害你,卻如果你一直這樣頑固不靈,那與你有關係的人,本侯卻不會留情了。”
青衣侯輕柔地掰過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相視。
他會查出她的身世虞子嬰並不奇怪,但聽到他拿別人來威脅她卻覺得有些好笑,難道他認為她心性如那普渡天下的聖母一樣,不過相處一段時間,便將那些與她無關的貧民性命永遠背縛地身上?
“自然不是那些貧民。”似看出虞子嬰眼底的暗諷,青衣侯卻勾起薄唇,明諷回譏於她:“那宇文清漣身置何處你可知道?”
虞子嬰眉目不顯:“既然查過我,你該知道她對我意味著什麼。”
“的確,所以我要說的也不是她,而是正欲朝著朝淵出發救女的宇文弼,宇文曄,宇文煊、冬晴白。”
他帶著某種惡意念出這四個人的名字,唯有兩人的名字令虞子嬰稍微頓了一下,不過那種觸動的情緒太淡,太淺,根本不足掛惜羅命門。
“哦——”無聊地拖長音。
“當真是冷漠呢,不過也難怪,他們是來救宇文清漣的,卻完全不曾想過打探一下你是生是死的消息,對於這樣偏心的父母兄長,自然是寒心的。你覺得我替你將他們一一擒獲回來,再一個一個地放血施刑,看究竟他們之中哪一個是擁有騰蛇族血統的,可好?”
那低啞的聲音帶著深沉的危險,字字溢出冰冷之意。
若宇文子嬰是純種騰蛇族血脈,那必然宇文弼與冬晴白夫婦皆是遺落在外的騰蛇族血統,由此可推而論,宇文煊與宇文曄兩兄弟既然是親生,那血統必也是純正的。
是以,青衣侯早在九連雲派人前前去湘西地界逮捕緝拿宇文一家,卻不料那無相施了些什麼法子,這宇文一家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無一絲痕跡可尋。
可隨即在看到惰帶來送給龍嫿嫿作為婢女的宇文清漣時,他麵目不動聲色,卻迅速布下一局,派人前去傳播她被他捕獲在朝淵,並在貪婪之城的消息。
很快,他便收到來自湘西深藏異域朝廷的人傳來的消息。
宇文一家已聯係上湘西藤葫驛站購買了三馬匹,一家人準備前往朝淵救人……
“隨便你,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宇文煊與宇文曄並非騰蛇族,別說是純血種,估計連半血脈都不是。”虞子嬰說罷,便闔上眼睛,擺明非暴力不合作的無賴行為。
青衣侯默然……
實則他早就徹查過,這兩兄弟一路成長曆程,根本無任何可疑之處,他們必然是宇文弼的孩子,可他們卻無一人經曆過“成年禮”,這麼說來,他們是騰蛇一族的可能性很少。
可若宇文弼當真是騰蛇一族的人,那麼他的孩子如何會半絲血脈都不承繼呢。
想到宇文子嬰從小的遭遇,他寧可相信她是被撿來的,亦難以相信那兩兄弟非宇文弼親生。
另外還剩下一個便是冬晴白,實則若她有騰蛇血統的話,她如果與宇文弼這種低級血統的中原人結合,血脈繼承率將會更大一些,因為在騰蛇族是母係社會,女者為尊,女脈的血脈更為強悍。
然而除了宇文子嬰之外,宇文清漣是一個普通人,宇文煊與宇文曄皆是普通人,所以說宇文弼與冬晴白是騰蛇一族的可能性十分渺小。
可即使這樣,他亦不打算就此放棄,有些可能性雖然渺小,他也會徹查到底,畢竟這其中還關係著這小胖妞的真正身世謎團。
“不說也無妨,反正你是離不開本侯的,你的秘密,終是會一層一層地在本侯麵前剝開……”
豔陽當空,將青衣侯修長身軀籠罩流光溢彩,金銀勾勒的孔雀綠袍線邊燦燦如滿天星列,他長臂穩穩摟著虞子嬰一腰一臀,長袍鼓風渾渾如水溢於綠湖,眉目狹長如神來一筆,湮化了妖媚致命之色,隻剩一片濯濯如冰釋無塵,深邃寒洌,宛如一柄絕世寒劍擁有了神魄,擁有了情感,即使堅硬冷漠如斯,亦於劍沁之中柔緩了幾分如水流光。
虞子嬰被他擁進懷中,兩具一軟一硬的身軀牢牢貼緊,猶如一陰一陽融合成一個圓,她微不可察地輕顫一下,不知為何聽到他此刻近似呢喃的妥協之意,竟覺得一種澀意衝上眼眶,眼中忽露幾分迷蒙。
這就是這聖級同心蠱的效果嗎?他隻是被雄蠱影響,而非是因為她吧?
“我記得今日是龍嫿嫿的成年禮吧……”虞子嬰將腦袋埋在他的脖項長頸間,語氣帶著幾分意興索然之意。
青衣侯剛才方平淡清怡的麵容倏地再次冰冷,他盯著虞子嬰的腦袋,如三尺無情劍光寒意凜凜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