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泰等人一走,就有村民上來抬起了奄奄一息的安格,等著安德吩咐。
“抬回去吧。”安德擺擺手,全身透出一種蒼涼,兒子這次是廢了,生了個不著調的孩子,拖累了全家啊。
而他又何嚐沒有錯?要不是他縱著慣著,小悠能養成現在這樣的『性』格?唉。
除了感歎流年不利,他還能怎麼自我安慰。
小悠從小在村子裏瘋玩,因為是村長的小孫女,人人都給些麵子,以致她把自己當成了西園村的小霸王。
要是沒有西泰一行人出現,她還會繼續霸王下去,順風順水的長大,偏偏從沒來過西園村的族長,今年來了。
小悠一路抽抽噎噎的回來,“祖父,你為什麼不幫阿爸,為什麼讓人欺負我們,嗚嗚嗚!為什麼不把他們趕走!”
安德已經氣得無力。
想起剛才西泰等人走後,人群的情況,心裏還一陣後怕。
最後,安格是被抬回來的,同時被抬回來的,還有剛開始想要跟玄動手的幾個村民。
直到人們快走光的時候,才有人發現他們的異樣。
不能動不能說,北暮在他們跟前放下話之後,他們的姿勢就一直保持到人們離去。
要不是他覺察到不對勁,不知道那些人還要在那裏當多久柱子。
“小悠,記著,以後見到他們,走的遠遠的,祖父是村子裏最大的,但是他們是整個部族最大的,祖父比不上,他們隨時可以讓祖父變成村子裏最小的。看看你阿爸,他是被你連累的,想想以後怎麼做人吧,你也快九歲了,不小了。”
安德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責罵她,語重心長的說完這番話,徑自去了兒子房間,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小悠呆呆的看著祖父的背影,阿爸是被她連累的?比祖父還大?比不上?
她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以前隻要人們知道她祖父是村長,就不敢惹她生氣,可是現在,怎麼到了她不能惹別人生氣的時候了?祖父讓她見到那些人就走遠點?
她隻覺得腦子『亂』哄哄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想的,她又不是故意的,最後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們剛到兩三天的時間,就在村子裏打了兩次,真暴力,這樣過激的行為會不會引來反抗情緒?”雲朵有些擔憂,壓迫越重的地方,反抗就會越大,到時候西泰會不會不好下台?
蕭野一笑,“西族本身就有這樣的血『性』,以武說話,如果他們打的贏他們可能會反抗,在明知道沒有勝算的情況下,他們不會自取其辱。”
西泰也道,“別擔心,我們西族,大多數地方都是以拳頭說話,跟你們奈魯的中立可不一樣,我們沒那麼斯文。”
“擔心什麼,大叔和死人臉在這個部族混跡那麼多年,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們對這裏的經驗比我們豐富多了。”北暮不以為然。
如果西族真的跟其他部族一樣,打一場就結下仇恨,部族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挑戰,決鬥,人們也不會習以為常。
其實雲朵沒猜錯,西泰他們也沒說錯。
他們到達西園村沒幾天,就接連發生了兩次暴力打鬥,一次比一次血腥。
村民們心裏心驚的同時,也起了很大的不滿,族長第一次來,就教訓了他們那麼多人,他們也是血『性』漢子,怎麼會受得了不反抗光挨打?
然而那些不滿,卻在最後就莫名其妙的被嚇得灰飛煙滅。
他們身邊的人,在他們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就被暗算了,不能動不能說。
這一結果讓他們一下子對自己的戰鬥力產生了懷疑,就算他們整個村子的人聯合起來反抗,能出得了氣嗎?
河邊發生的事情,落水,決鬥,就這樣默默的被人們壓在了心底,對於後續不再敢多言。
晨晨一路趴在阿爸背上沉默不語,很是乖巧。
北暮這次沒被表象騙到,“晨晨,你的小銀蛇呢?”
晨晨眨眨眼睛,糊弄不過去?
“為什麼不用小銀蛇,你忘記了以自己安全為第一了?”
“他們都跟我一樣還是小孩子,我想著打打鬧鬧一會就過去了,我們在奈魯也是這樣的嘛,”扁扁嘴巴,晨晨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還差點害死姐姐。”
“在你知道怎麼保護之前,不許再一個人出門。”蕭野一語定論。
雲朵無視晨晨投『射』過來的求救目光,第一次態度強硬,“聽阿爸的,知不知道你這次快嚇死我們了?”
……連阿媽都生氣了。好吧,他要聽話才行,他不想阿爸阿媽傷心難過,還有姐姐,真的差點死了。
這一次他太過自以為是了,皺起小臉,乖乖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