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放出來,周圍的人表情晦暗不明,這是什麼意思?
決鬥?在這裏?現在?生死不論?
還有這個少年什麼身份,居然說這樣的話,雖然他是跟著西泰一起來的,但是他居然直接稱呼族長的名字,還警告西泰不許尋仇?
人群中一點聲響都沒有,各種猜測在人們心裏盤旋。
西泰皺了皺眉,最終點點頭,兒子的實力他不擔心,“我同意,安德,你的態度?”
安德現在隻想直接暈過去,這事情關係到他兒子的命,輸了可能是死,贏了他不知道西泰會不會在以後變相報複,現在是騎虎難下。眼前的情況,一個三十歲的中年男人,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安德咬牙,兒子要是連個半大孩子都贏不了,就真的是個廢物了,“我同意!”
西族就是這樣一個部族,崇尚武力,以武為尊,如果一個男人不敢接受挑戰,他一輩子都在人群中抬不起頭,在他人眼裏這人就是個廢物。
接,不一定死,不接,比死還難受。
安格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狠狠瞪了小女孩一眼,真是平時給慣壞了,不過決鬥規矩已經定了,他反而沒那麼擔心。
眾目睽睽之下,少年自己親口說了不許尋仇,兩個管理者都親口應允,那麼他就算贏了,也不會有後顧之憂,隻要不將人打死,給西泰留那麼一些麵子就行,西泰也無話可說。
難道他還會贏不了一個少年,這孩子太托大了,說難聽的就是目中無人。估計也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人們默默的分散,在河邊留下了一片場地給挑戰者,對於這場對決,緊張、興奮皆而有之。
這裏離村子不遠,接到消息的村民紛紛往這裏趕來,人越聚越多,艾西也在這時候幽幽醒來。
趕來的還有雲朵和蕭野,他們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在艾西家裏呆著,根本沒人去通知他們,要不是聽到門外動靜太大,攔了人詢問,估計事情結束他們都不會知道。
兩人一到,晨晨就撲進雲朵懷裏撒嬌,雲朵看著孩子臉上還沒褪盡的蒼白,以及渾身濕漉漉的衣服,心疼的眼眶發紅,這時候場麵上已經是氣氛緊張。
玄淡然而立,全身已經進入備戰狀態。
那種鎮定讓對麵的安格心裏打了個突,這個少年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那雙眼睛很不同尋常,他看到了興奮,嗜血,以及濃濃的戰意。
蕭野站在西泰旁邊,靜靜地看著場中的畫麵,從來了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隨著西泰的一聲令下,戰鬥打響。
在場的人無法用語言形容這次的戰鬥,本來,他們心裏安格的勝算至少有六成,但是雙方動作一展開,事實就告訴他們,錯了。
安格幾乎全程被壓著打,雙方都沒有出動武器,安格是沒來得及,少年是故意不用。
為什麼說故意不用,因為少年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殺死安格,他是要折磨安格!
揍在安格身上的拳頭驟如暴雨,每一拳都不直接打中要害,卻讓人痛得厲害傷得厲害,安格從開始的隻能防守,到最後毫無還手之力,看得周邊的人目瞪口呆。
安德張大了嘴巴,卻口不能言,生死不論,誰都不許管。
小女孩嚇得緊緊捂住了嘴巴,太可怕了,阿爸鼻青臉腫,一臉都是血!
做為對決者之一,安格心裏比任何人都要震驚,一出手他就想要先壓製住少年,卻連少年的邊角都沒碰到,接著就是隻能防守,最後連守都守不住,身上的疼痛,口鼻溢出的鮮血,就是他輸了的證明。
如果少年是要出氣,到這個時候也該停了,雖然說生死不論,但是雙方並沒有深仇大恨,沒必要手下不留情,而且他一個大男人輸給一個半大孩子,這事說出去也夠他丟臉的了,還不夠嗎?
還不夠嗎?這也是周圍人心裏的聲音,少年下手太狠,心更狠,安格已經站都站不穩了,到這種程度,少年的狠戾依然不減,出拳速度始終如一。
生死不論,真的要將人打死才收手嗎?
眾人心裏打顫的同時,也對少年的手段升起了恐懼,這個少年,冷血程度不輸西泰,也有人注意到了少年的眼睛,那雙眼睛裏幾乎什麼情緒都沒有,冰冷,無情,要真的歸納於一個詞語,那就是漠視。
阿爸要死了,阿爸快要死了,哇嗚嗚嗚!
“住手!快停手!你要打死我阿爸了!祖父,快救阿爸,嗚嗚嗚!”小女孩哭著向安德求救,卻隻得到安德的扭頭,視而不見,“祖父,你怎麼能讓外人欺負我阿爸!你是村長啊!嗚嗚嗚!快救救阿爸,把他們趕走,都趕走,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