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少年走遠,奈麗雙腿一軟,再次跌坐在雪地上。
這個少年,跟蕭野不一樣,蕭野的冷,是冷淡,而他的冷,是冷血。
北暮一邊碎碎念一邊四下搜尋目標,晨晨可真會躲,他都找了快大半個小鎮了。
直到奈麗進入他的視線,他才停嘴,走上去細看了兩眼,北暮就發現了不對勁。
奈麗的臉上有幾道細小的鞭印,印子周圍的膚『色』呈現紫黑,這是銀蛇毒『液』造成的痕跡。
眸光一冷,北暮走到奈麗麵前,“你見過晨晨?你欺負他了?”
看到北暮,奈麗的臉『色』一變,她沒忘記她當初是怎麼躺在大街上的!
因為這個,自己在糖果屋門口還被雲朵那個賤人倒打一耙!
“什麼我欺負他!你別逮著人就咬,懶得理你!”
奈麗爬起身就想走,她不想再次無緣無故躺在雪地上。
這個小孩脾氣古怪不按理出牌,想到就做,她現在沒必要惹上他。
眼見奈麗落荒而逃,北暮眼睛微眯。
晨晨不會主動攻擊人,他很清楚,即使那個人是奈麗。
聯想到奈麗的『性』子,北暮沉下臉,尼瑪這個禍害!她能活到現在就是要讓他來虐她的是吧?
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臂,任由奈麗倉皇離去,然後撚了撚手指,朝奈麗的方向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聽到一聲倒地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抬起腳步,北暮施施然離去,他還在跟晨晨捉『迷』藏呢。
至於奈麗,這種四處蹦達的秋後螞蚱,她暫時不會死,因為,他沒打算讓她現在就死,他還沒玩夠。
他教過晨晨的,最痛快的報仇方法,不是讓敵人直接死,而是讓她生不如死。
看來晨晨還沒完全掌握,他可以繼續教。
上次的一百種方法還有九十多種沒有用過。
北暮剛離開不久,這片場地就跑來幾個族人。
“北暮不是說這裏有異常,沒發現野獸的蹤跡啊。”
“切,哪裏會有野獸,咱們的城牆是那麼容易洞穿的嗎?你告訴我野獸從哪進來?”
“去年野獸不是打地洞了,你給忘了?”
“……哎哎,野獸沒有,人有一個。”
“我的媽呀,這是人嗎?哪來的瘋子啊,大冷天躺雪地上,找死呢吧?”
“得了,別嚷了,先把她弄起來再說吧。”
全身隻剩下眼珠可以動的奈麗,在幾個族人的七手八腳中,被橫著抬起來。
盡管不能動,卻抑製不了那雙眼中迸『射』出的怨恨與瘋狂。
再次無緣無故倒在地上不能動,不用想她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族人認出奈麗後,把她抬回她的破房子,給生了一堆火,就趕緊離開。
仿佛她是帶有傳染病的人,避之不及。
躺在四處漏風的房子裏,身體在慢慢回暖,僵硬也一點點緩解。
她的心卻越來越恨,她想起了自己的曾經。
從小時候雙親寵愛,到阿爸去世後成為蕭野的伴侶,再到離開部族浪跡三年。
當初她到了待嫁的年齡,卻沒有一個人上門來說親,阿爸去世前『逼』不得已把她托付給蕭野。
跟蕭野一起的三年,平淡,不快樂。生了蕭晨,她厭惡初生的孩子吵鬧,把孩子丟給蕭野。
直到遇到那個長相英武的遊販,賽達,她才感覺自己活了。
跟蕭野離親之後,拿了所有錢財跟賽達遠走高飛,這個小鎮,她一顆也不想多呆。
族人們都不喜歡她,說她任『性』刁蠻不懂事,不討人喜歡,她也厭惡這裏的一切。
原來以為遇見了自己的愛情,沒想到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初初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是那麼的甜蜜,讓她做夢都會笑醒。
跟著賽達回到他西部的家定居,她也學著要做一個好的伴侶,洗衣做飯,買禮物討他開心。
他的買賣不好做,她就拿出自己的錢財給他周轉,她總以為自己遇到了良人,一切都會好的。
就算買賣做不了,賽達也可以像蕭野一樣打獵養家,哪家的男人不會打獵?
賽達也跟她說,會好的,等賺到了足夠的錢,他們就可以結親了。他會給她一個隆重的結親宴會。
那時候,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於是她懷著美夢和憧憬,一次次的拿出錢財,幫助他渡過難關。可是他的買賣從來就沒有好過。
直到錢財耗盡,賽達也徹底變了個樣,兩人之間開始爆發爭吵,然後慢慢地,賽達的咒罵演變成拳打腳踢。
她始終不明白,那個屬於她的賽達哪去了,為什麼會突然變成她完全不認識的模樣?
暴『露』本『性』後,賽達開始三天兩頭往外跑,偶爾回來,方圓十裏都能聽到她的慘叫和痛哭。
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在一次虐打中生生流掉,至此,她再也沒有懷上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