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又響起了昨晚與太上皇龍飛的對話:
“那天在天絕山上,不是天兒推的你,是我!當時,我隻是想讓風辰烈也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所以,想都沒想,就把你推了過去!天兒是想救你,可是,當時,他才剛使用過龍神功,功力根本沒辦法恢複,所以,他救不了你!”
“是嗎?那當時,你為什麼不說清楚?”她並不怎麼信,以為龍飛是在為風傲天說好話!
龍飛繼續道:“你可以不信!可是,你跟天兒相處不是一兩天的時間,也許他真的利用過你,可是,你應該感覺得出來,他是真心愛你的,這兩年,我親眼看著他為你的消失而痛不欲生,在你離去的那幾天,他幾乎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碧月宮,也不許任何靠近那裏,如果不是深愛著你,他又怎麼會如此痛苦?”
她仍是那樣淡淡的語氣:“是嗎?如果傷害之後,還有愛,那麼是不是代表所有的傷害都可以一筆鉤消?就算那次不是他推的我,可是,他殺我爹,毀我經脈,這一樁一樁都是他親手而為,不是麼?”
龍飛輕輕歎了一聲:“我知道,他曾經傷害過你,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切都是我們上一代人的錯,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由你們來承擔,給他一個機會,你就當這是一個做父親的請求!這十多年來,我從未盡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
龍飛的話,讓她隻有苦笑的份,遲來的真相,遲來的請求:“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難道你就真的舍得放下你跟天兒一切嗎?”龍飛不想放棄為兒子爭取幸福。
她依舊是平淡無波的回答:“我和他的距離,就像天和地的距離!我的身邊已經有一個不容許我去辜負的人,他給我第二次生命,他愛我勝過他的生命,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負他!”頓了頓,她接著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讓我可以釋然的離開這裏,跟這裏的一切劃上句號!”
“沒有你,他的生活將會回到以前的冰冷……”
龍飛的話一直在耳邊繚繞,至少明月證實了一件事情,風傲天當初並沒有將她推出去做擋箭牌,這多少給她一點安慰!
“明月,明月……”看到失神的她,身旁的文君輕輕擁她入懷中,她的痛,他懂,比任何人都懂!
明月回首,給他一個淡淡的笑容,那笑很輕,輕到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文君,等找到宇軒,我們就一起回離夏,永遠都不會再回到這裏!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地在一起!”她負了南燕國這裏的最愛她的男人,她不想再負文君!
“明月…”她的話讓文君很感動,緊緊將她擁在懷中,那一直都是他希望的,隻是,他害怕這隻是一個空頭許諾,太幸福的事情總是不會長久!
“文君,你說宇軒他真的會在路上等我們嗎?”明月還是有些擔心,雖然文君一再開導她,讓她不用擔心,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怎麼能不擔心?
“明月,放心吧,我們的宇軒很乖!你不用擔心,南燕國皇上會盡全力找到他,而我們這邊阿羅卡也證實了他出了城,以宇軒的聰明,不會有事的!”
“可他還隻是個兩歲未到的孩子!”明月知道自己的兒子聰明,可是,這江湖上人心險惡,叫她如何放心得下!
可是,她現在是離夏女王,肩負著整個離夏的責任,她又必須回到那裏,隻希望真的如文君說的那樣,宇軒真的能回來。
一天的路程不短,當明月他們趕到與離夏交界處時,天已慢慢黑了下來,可一路上,並沒有見到宇軒,明月不禁深深擔憂起來。
“明月……”對於仍未見小宇軒,文君也開始擔心起來。
“不行,文君,你們先回離夏,我一定要去找文君,我不能讓他留在南燕國!”明月作勢就要跳下車輦!
“陛下!”
“明月!”
阿羅卡與文君幾乎是同時攔住了明月!
“你們讓開!小皇子不見了,我身為他的母皇,又怎麼會任他流浪在外?”明月柳眉倒豎,眉宇間已隱見怒火!
“明月,你不能……”文君正待說著什麼,可突然捂著胸口,神情痛苦地後退一步,跟著頭一偏,往一旁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文君,你怎麼了?”明月連忙扶他起來,卻發現他嘴唇烏青,就這麼一會兒,連臉都青了一半,這個樣子,明月再熟悉不過,毫無疑問,文君是中毒了!
“殿下……,陛下,殿下這是?”一旁的阿羅卡也慌了,幸虧明月他們人已要車輦上麵,要不然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動亂。
“阿羅卡,不許聲張!命將士們原地休息,然後你進來幫朕的忙!”明月還算是冷靜!
“是!陛下!”阿羅卡匆匆地往前麵走去吩咐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然後閃身進車輦中。
“文君!文君!”明月輕輕搖著文君,發現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把住他的脈膊,停了許久,方才輕輕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