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誘惑(2 / 3)

“會嗎?”風絮聽著,心中燃起一絲希望,脫口反問道。

“……”對於這個答案,風濁目前還無法回答,亦回答不上來。下一刻,轉開視線,望向遠處。畢竟,誰都看得出宮宸戔有多愛雲止的同時,也誰都看得出宮宸戔到底有多恨東清國先帝東哲轅……

山峰之巔,宮宸戔情不自禁的將雲止摟入自己懷中。

雲止輕輕的靠在宮宸戔胸口,那沉穩而又有力的心跳,就清晰的響徹在她的耳邊,讓她隻覺有些說不出的異樣安心,遠勝過世間任何一曲旋律。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同看夕陽西下,欣賞晚霞交織的美麗風景。

晚風,無聲無息席卷而來,將兩個人的衣袍一同高高吹揚起,難分難舍交織纏綿在身後。

自墓地出來,一道不發一言漫步返回的風濁與風絮兩個人,遠遠看到這一幕,一刹那,腳步皆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隨後,默默的相視一眼:前方的那一副畫麵,美得令人實在不忍打破。

“阿止……”

“恩?”聽著宮宸戔的輕喚,雲止自然回道。

“沒什麼,隻是突然想多叫叫。”宮宸戔垂眸一笑,低頭在雲止的臉上落下一吻。

後方的風絮與風濁,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後,悄無聲息的轉身離去,未驚動任何人。

“濁,你確定,真的要將這一件事告訴淺兒嗎?一旦淺兒知道,我擔心少主他,遲早也會知道。再說,若是淺兒她沒辦法抹平少主心中的那一股恨怎麼辦?”風絮的心中,忐忑而又不安。在走出了一小段距離後,忽的停下腳步,就轉身望向身側的風濁問道。

“紙包不住火,他們終有一天會知道的。”

風濁神色平靜的回道。而對於風絮的過分不安,不覺再柔聲安慰了一句。

風絮聽著,心中的那一股不安怎麼也散不了。之後,沒有再說話。若時間可以回流,她真希望自己從未遇見過那一個人。

夜幕降臨,用過晚飯後,雲止幫著風絮一起整理飯桌與碗筷。

風絮有些心事重重,一頓飯下來幾乎沒吃什麼。而整理碗筷期間,更是不小心一連打破了好幾個碗。

雲止將風絮的異樣看在眼裏,不覺側頭望向風濁,想從風濁那裏知道一點什麼。難道,風絮是因為今日拜祭了那些逝去的天山族人,心情還沒有恢複過來?

風濁對上雲止望過來的目光,隻是,並沒有說什麼,端起茶盞慢慢品茗起來。

小魚兒還小,一轉身就忘了白天拜祭之事,忘了一切不開心的事。吃飽之後,就拉著東玄緒的手,要與東玄緒一起完。

東玄緒安安靜靜、沉默寡言的坐在一旁,從始至終沒有說話。

“緒哥哥,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緒哥哥,小魚兒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好不好?緒哥哥……”

見東玄緒半天沒有反應,也根本不理自己,小魚兒在回頭望了一眼風逸後,忍不住輕扯起東玄緒的衣袖。而兩個人同齡,這樣站在一起一相比較,尤顯得東玄緒如一個小大人,過份的早熟。

宮宸戔看了一眼東玄緒,沒有說話。

“走走走,風叔叔帶你們兩個人出去玩,去一個絕對很好玩的地方。”

說話間,站起身來的風逸雙手一把抱起座椅上的東玄緒便大步往外走,讓小魚兒自己快點跟上。

小魚兒腿短,跌跌撞撞的跟上去,一臉氣喘籲籲的開口問道,“叔叔,你要帶小魚兒與緒哥哥去哪?叔叔,小魚兒也要抱,小魚兒走不動了……”

東玄緒在風逸忽然抱起他的那一刻,一雙手本能的快速環抱上風逸的頸脖。

“緒兒這是怎麼了?少主,你覺不覺得緒兒他……”望著被風逸抱出去的人,望著那一張與宮宸戔過份相似的臉,再望著那一張臉上的神色,風濁忽然忍不住開口問道。之前,東玄緒對雲止的冷淡,風絮說是因為雲止從未穿過女裝的緣故,東玄緒感到陌生。可眼下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認真的想想,這些日子以來,東玄緒似乎一句話都沒有說話。

宮宸戔聞言,淡淡的瞥了一眼被風逸帶著離去的東玄緒,不語。

燈火通明的廚房內,碗筷掉落於地聲時不時的響起,尖銳而又刺耳,“母親,你且到一旁好好休息一下,一切都留給女兒來做吧。”

在碎裂聲再度尖銳的響起之際,雲止對著心不在焉的風絮說道。

風絮慢慢的回過神來。不久前回來之時,風濁讓她找個機會告訴雲止一切,告訴雲止她的身世。可是,一想到說出一切後存在的可能性,她便怎麼也開不了口。因為,她實在是冒不起這個險。

雲止洗著碗,對風絮的異樣真的很好奇,也很關心,“母親,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沒……”風絮急忙搖頭否認,不想讓雲止看出來。隨即,為了掩飾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那一絲太過心急與心虛的回答,再快速的補充道,“隻是一想到所有的族人就那樣被人……”

後麵的話語,伴隨著一聲歎息落幕。廚房內的氣息,微微一沉。

雲止聽著,正洗著碗的雙手微微一頓。片刻後,平靜無波而又堅定的道,“母親放心,女兒絕不會讓他們白死的。”

風絮並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雲止繼續洗碗。當日的那一幕,此刻還曆曆在目。這個仇,決不能就此善罷甘休。

風絮借著明亮的燭光看著對麵的雲止,看著自己的那一個女兒。這麼多年來,其實,她一直很想她。

半響,風絮對著雲止試探性的問道,“淺兒,雲澤天乃是東清國的太傅,你從小在東清國皇城長大,你應該是見過東清國先帝東哲轅的,是不是?”

雲止沒想到風絮會突然問起東清國先帝來。對於那一個人,她確實有些印象。

雲澤天乃是東清國太傅,她乃是雲澤天的女兒,偶爾進進宮是很平常的事。也可以說,偶爾見到東清國先帝——東哲轅,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依稀的記憶中,那一個人對她很好。不過,再怎麼好,雲淺止也不過隻是大臣的女兒,如何比得上自己的親孫女?所以,當東錦瑜開口求他,求他讓雲淺止去南靈國和親的時候,他直接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淺兒,你在想什麼?淺兒,有聽母親在說嗎?”

見雲止忽然有些出神,半天也不回答,風絮不由得疑惑問道。而音聲,明顯的加重了那麼一分。

“沒想什麼。”雲止刹那間回過神來,飄遠的思緒就此打斷,淺淺一笑緊接著道,“女兒當然見過他。隻是,”語氣明顯一轉,不免有些疑惑問道,“母親,你突然問他做什麼?”難道,風絮與東哲轅相識?隻是,這可能嗎?按理來說,風絮應該從未踏出過部落一步。

不過,當年東哲轅曾率兵前來過天山,風絮在那時見過也不足為奇。

“沒什麼,隻是突然間隨口問問而已。”風絮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突然問出這樣一個突兀的問題,是何等的不妥與欠缺考慮,於是,一如剛才,急忙用話語掩飾過去。不過,在已然問出了口、在對麵之人回答之下,那一絲‘想要知道’不覺就如罌粟一般蠱惑著人心,讓人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風絮隨之沉默了一會兒,再小聲詢問道,“淺兒,你覺得他怎麼樣?”

雲止當然知道風絮此刻口中所說的那一個‘他’指的是誰。心下暗暗思量間,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怎麼樣。”畢竟,是害死了宮宸戔母親之人。不管怎麼樣,雲止都喜歡不起來。再說,害雲淺止香消玉殞的罪魁禍首雖說是封亦修,可東哲轅與東錦瑜也有著脫不了的幹係。

下一刻,因徒然想到封亦修,雲止這才驀然想起,封亦修似乎還在她的手中。

當初,拿封亦修做要挾,從而達成與南靈國合作。後來,為了以防萬一,為了防止南靈國臨時反悔,或者‘合作不過隻是一時的拖延之計’,她事先將封亦修給引了出去,再暗中困了封亦修。

“怎麼,淺兒你不喜歡他嗎?”

從雲止的話語中,那一絲‘不喜歡’風絮感覺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問道。

雲止聽著,再看著風絮的神色,眉宇幾不可查的輕微一皺間,幾乎是沒怎麼想的便點了點頭道,“是的,女兒不喜歡他。當初,乃是他下的聖旨,讓女兒千裏迢迢前去南靈國和親,害得女兒……再說,當年,他卑鄙無恥,不僅害死了宮宸戔的母親,還給天山帶來了那樣一場浩劫。”

“這……”

雲止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可是,那一個人,他乃是她的父親,親生父親……

風絮望著對麵的雲止,一句在喉嚨間不知卡了多久的話,真的很像很想說出來,很想告訴對麵的雲止。可是,最後的最後,終是咽了回去,“淺兒……”

“母親想要說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雲止的錯覺,雲止總覺得此刻的風絮,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沒什麼,沒什麼。”風絮急忙搖頭,再度掩飾了過去。隨即,很明顯的將話題轉開,問道,“淺兒,你與少主……你們……你們是不是沒有……沒有‘那個’……”這麼久了,雲止一直未有身孕,讓風絮忍不住想兩個人是不是並沒有同榻而‘眠’。而雲止一旦有了身孕,或許,一切會變得柳暗花明起來也不一定。

雲止怔了一下,似乎是一下子沒轉過來,又似乎是沒聽明白風絮的話。

對於這樣的問題,風絮自然是難以啟齒的。隻是,心中希冀著雲止能快些懷孕,想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便不覺再次問道,“雲兒,與少主,你們分床睡嗎?”

雲止此刻,豈還有不知風絮話中之意的道理?

隻是,心中一時怎麼也想不通風絮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風絮望著對麵的雲止,等著雲止回答。心中,在這一等待的期間,止不住暗暗猜測,難道雲止與宮宸戔真的沒有同房?不然,怎麼解釋雲止一直沒有懷孕?

雲止有些羞於回答,在風絮的目光下,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們,未分床睡。”

“那你們……”風絮很想問,那為何一直未有身孕?按理來說,都已經這麼久了,雲止絕對應該早已經有身孕了才是。

雲止知道風絮想問什麼,而對於這個問題,其實她也有些煩惱。

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想,會不會真是她身體有問題?會不會是那五年的時間,雲淺止身體太過受損?又或者,會不會是因為她並不是真正的雲淺止,而隻是一縷覆在這一具身體上的靈魂而已?而這樣的想法,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她曾不止一次的想過。隻是,從沒有如此刻這般認真與糾結。若她真的無法懷孕,在這個‘無後為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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