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箭傷情(3 / 3)

“這個仇,我會報的,我一定會為你們報的。”深深的閉了閉眼,雲止在心底默默發誓。

雪,依然還在不停的繼續下著,在風中漫天飛舞。隻是,雪再大再猛,亦滅不了那蔓延的火勢。夜,悄然拉下帷幕。漫天的大火,幾乎映紅了半邊天空。

山峰之顛,一襲金絲繡邊的白衣,麵無表情負手而立。風過處,衣袂飄飄。

但見他,冷眼望著山下從四麵八方蔓延上來的大火,望著山下那一片黑壓壓、渺小如螻蟻的大軍,望著那屍橫遍野的……負在身後的手,一寸寸握緊……

夜,漆黑的暮色自上方籠罩下來,又被下方衝天的大火反推回去。

許久,許久,那一襲站在山峰之巔的白衣,轉身離去。漸漸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一片火海之中。

大火,燃燒了整整七天七夜。

十萬大軍,在山腳下,嚴嚴實實的包圍了天山七天七夜。

期間,別說是一個人,就連一隻小小的小鳥、小小的蚊子都妄想從裏麵飛出來。之後的三天時間,東方卜派人上山搜查,勢要找到宮宸戔與風逸的屍體。

十萬大軍,呈包圍之勢上山,在一片光禿禿黑漆漆的山脈上,尤顯聲勢浩大。

雲止一個人,用一把火燒了所有天山族人的屍體。那些屍體,她不想借東方卜的人來埋葬。再說,花千色與東方卜也斷不允許她這麼做。

畢竟,狠心殺光了所有人,再反過來好好的安葬他們,不覺很奇怪嗎?

再五日後,十萬大軍幾乎已經將這整一片天山山脈都給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大軍下山集合,在前線傳來的急報中,在東方卜的命令下,原路返回,準備離去。

雲止站定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將一片荒蕪的山脈盡收入眼底後,毅然轉身就走。

東方卜也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片連成一線的天山山脈,那天山的山下,那一個關押了近二十年的人,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宮宸戔他應該萬萬想不到,他的親生父親,這二十年來,其實一直被關押在天山山下,未踏離天山一步。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離去。聲勢之大,令人歎為觀止。

小魚兒自那一日之後,便一直留在雲止的身邊。安靜、奢華、寬敞的馬車車廂內,共坐四人:雲止,小魚兒,東方卜,花千色。

東方卜與花千色兩個人,一邊喝著茶,一邊淡笑相談。

“花宮主,這一次多謝你。若沒有你,一切恐沒有這般順利。”東方卜對著對麵的花千色道。

“東清帝說笑了,該是本宮謝過東清帝才是,是東清帝幫了本宮,令本宮終於出了這麼多年來的一口氣。”花千色笑著回道。

小魚兒聽不懂兩個人之間的那些話,縮在雲止懷中,有些害怕。

雲止摟著自那一日後便明顯變得安靜、不再愛說話的小魚兒,不發一言的聽著東方卜與花千色之間的對話。期間,不時的掀開車簾,向著車外望去。

東方卜與花千色對雲止的舉動並不阻攔,這樣的時刻監控在眼皮底下,並不擔心雲止會玩出什麼花樣。

雲止當日與宮宸戔回天山,其手中的勢力,一直都在,尤其是暗中那些這幾年來用心培養的勢力。隻是,自那之後,便一直都沒有再聯係過。不動聲色間,將外麵的一切盡收眼底。

西和城內。

大軍穿過城池,在城外駐紮。馬車,在城內最大的那一間客棧門前停下。

東方卜先行下車,雲止抱著小魚兒走在後麵。至於花千色,並沒有下來。又或者,她已經下來了,隻是沒有人看到。

雲止抱著小魚兒進房間,對身後尾隨而進的東方卜視若無睹。

小魚兒在雲止放下他後,便快步跑向了窗戶,踩踏著小板凳往窗外望去,望向外麵街道上那些在一起的玩的、同齡的孩子。隨即,回過頭來,對著雲止小聲道,“姐姐,小魚兒想出去玩。”

“不許出去。”雲止冷聲說道,直接拒絕。

小魚兒聞言,眼眶立即一紅,委屈道,“姐姐,小魚兒想與他們一起玩,姐姐……”

“我的話,你難道聽不懂嗎?”雲止頓時惱怒一聲,語氣不太好,麵色也不太好,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明顯將這些天來的氣,全都撒在了小魚兒身上。

小魚兒聽著,渾身一顫抖,忍不住一個人輕輕的抽泣起來,但又不敢太大聲。

東方卜看著這一幕,開口道,“去吧。”說著,吩咐外麵的侍衛將小魚兒帶出去,好好的看著小魚兒,不得有誤。

一時間,房間內,便隻剩下了雲止與東方卜兩個人。

雲止顯然不想與東方卜說話,見小魚兒被抱出去後,直接側開視線,便踱步到了窗邊,向著船外望去。

東方卜對於雲止的冷淡,早已經司空見慣。另外,才剛剛發生了天山一事,他不急,給她一段時間好好的平靜平靜。

小魚兒出去後,便掙脫了侍衛,跑去與街道上的孩子一起玩。

時間,一時便在這樣的趕路中,快速的流逝。期間,雲止不是被東方卜看著,便是被花千色看著。總之,沒有一刻能逃開兩個人的視線。

這一日,夜宿官道上。

十萬大軍,在官道上安營紮寨。

晚間,帳內,吃飯之時,小魚兒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碗。頓時,那些湯便悉數倒在了雲止身上。

雲止微微皺了皺眉,但卻並沒有惱怒。伸手撫了撫小魚兒的小腦袋後,便對著對麵的花千色道,“花宮主,我想要去沐浴,勞煩你陪著了。”

花千色沉默了一下,沒有拒絕。一桌子的飯菜,始終沒有任何胃口。

雲止讓小魚兒好好的呆在帳內,不得亂跑。然後,接過侍衛送上來的衣物,便向著帳外而去。東方卜與花千色時刻都不放心她,任何時候都要監視著,即便是沐浴。而十萬大軍中,除了雲止與花千色外,再沒有一個女人,雲止要出去沐浴,當然就要‘勞煩’花千色陪著了。再說,其他人監視,也要花千色與東方卜放心才行。

林間,一清澈的溪潭邊,雲止站定腳步,回頭望了一眼後方的花千色。

花千色瞥了一眼雲止後,目光環視了一圈,退到一棵大樹下等著。而此大樹下,可以一眼看到前方的溪潭。

雲止看著,隨即褪去外衣,再褪去裏衣,穿著單薄的褻褲與肚兜便步入了潭水中。

當刺骨的溪水包圍全身,雲止忍不住咬牙顫抖了一下。

花千色望著前方那一幕……

月光下,白皙如玉的頸脖,肩膀,鎖骨……一覽無餘的暴露在空氣中。

雲止慢條斯理的沐著浴,適應了水的冰冷後,倒也沒覺得什麼。餘光,瞥一眼花千色,唇角若有還無的那一絲弧度稍縱即逝,不容人察覺。

許久,沐浴好了的雲止,起身上岸,取過之前放在一旁的那一套幹淨衣服,就要到隱蔽之地更換。當然,那隱蔽的地方不能出花千色的視野。至少,要有頭,或是身體的一部分讓花千色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

片刻,換好衣服的雲止,自隱蔽處走出來,淡淡道,“花宮主,回吧。”

花千色並不離去,而是抬步向著雲止剛才換衣服的地方走去。直覺的,覺得雲止在那裏搞了什麼鬼。

雲止唇角一勾,在花千色走過去之際,跟在花千色的身後也走了過去。同時,目光快速的環視了一圈,在驀然一眼看到……唇角的笑意,便不覺更濃了。

花千色走過去。

下一刻,一條毒蛇倏的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如利箭向著花千色而去。

花千色處變不驚,一掌快速的擊出,就要拍飛那一條毒蛇。而,也是在這時,跟在花千色身後的雲止,毫無征兆的在花千色身後對其出手,手中不知從哪裏來的銀針,快如閃電的直向著花千色而去。並且,邊動手邊小聲道,“花千色,你說,這毒,你可有辦法解?”指的,當然就是銀針上所淬的劇毒。

花千色聞言,微一惱,在拍飛掉毒蛇的同時,一掌毫不留情的直擊向雲止。

雲止在花千色出手之際,快速的收手。下一刻,整個人都被花千色給擊飛了出去。而,就在這時,後方那一抹妖冶的紅衣已飛身而至。

火光電時間,到來的花千葉一手接住雲止,一手便擊向了傷雲止之人。

太過遙遠的距離,花千色站在那一片樹叢之後,隻勉強看得到一個頭頂。而臨近之際,眼睜睜看著雲止被人擊飛出去,花千葉哪還看得了其他,眼中心中隻有一個雲止。那一掌,幾乎是運了八成的內力……

花千色在一掌擊向雲止、在雲止飛身出去後,才一眼看到花千葉。而看到之時,花千葉的那一掌已臨近麵前。

後方與前方,以及一側麵,都是樹叢,沒有退路。而唯一的可退之地,乃是那一掌而來的方向。要麼,就一掌對上,要麼,就挨上那一掌……

可是,花千色傷誰,也斷不願傷花千葉一分,即便是自己受傷。

當花千葉驀然一眼對上活生生的花千色,一瞬間的呆怔之下,想收手已是不可能。

於是,毫不留情的一掌,便狠狠的擊在了花千色的身上。

頓時,花千色猛的後退,吐出一大口鮮血。

花千葉抱著雲止落下地來,旋即,快速的放開雲止,便三步並作兩步的迅速走上前去,難以置信的道,“姐姐,怎麼是你?姐姐……”

雲止站在不遠處,忍不住一手捂上胸口,輕微的喘息了一下。沒想到,花千色,她也有今日?可是,這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心中,對算計了花千葉不是沒有愧疚,可是,花千色的弱點隻有一個花千葉。她以為,時刻監視她,她就沒有辦法了嗎?每到一個城池,一直安靜的小魚兒便會爭吵著要出去玩。他們,恐萬萬沒有想到,她早已經用小魚兒聯係了外麵,再派人通知了花千葉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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