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酒(1 / 3)

合歡酒

寂靜的深夜,四國交界處的一燈火通明大帳內,驟然傳出一聲劃破黑夜的怒喝,“找,即便是挖地三尺翻遍整個天下,亦要將人給本相找出來。否則,本相要你們統統陪葬。”

帳中央,跪了一地的將領、侍衛、影衛……

但見,每一個人都深深的低垂著頭,抑製不住的渾身輕顫。

“右……右相,現在……現在大軍遭四國聯手,危在旦夕,成……成敗再此一刻……並……並不是分……分散勢力尋找左相的時候……”一行跪地的人中,其中一人在前方之人話音剛落之際,頂著帳內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那一股怒壓結結巴巴、戰戰兢兢的小聲開口。

其他人聞言,一時間,於底下暗暗交彙了一眼後,亦紛紛小聲出言附和。

“再說一遍!”宮宸戔的麵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一貫的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在這一刻已找不出一絲半點的痕跡。四個字,更是恍若一把鋒利的利刀砸落下來。

音落,本就已經讓人有些難以喘息的帳內,鴉雀無聲,靜得令人止不住膽戰心驚。

一地跪著之人,霎時,大氣不敢喘一下,整張臉幾乎觸到冰冷的地麵。誰也沒有想到,前方之人會那麼在意左相雲止的安危,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竟放著戰事不顧也要先找到那一個人為止。

“去找,馬上給本相去找。若是再讓本相聽到‘沒有消息’、‘找不到’這幾個字,自己提頭滾出去。”伴隨著話語,一把拂落了案桌上的所有信函奏折。三天,他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她的消息了。那一夜,若是他立即前往西連城將她接回來……這一刻,宮宸戔後悔不已。若是那一個人有個什麼閃失,他要全天下陪葬……

一地的將領、侍衛、影衛,頓時連滾帶爬、逃也般的飛快退出大帳。

下一刻,但聽帳內驟然響起一聲拍案聲。宮宸戔一拳用力的揍在案桌上,有生以來,還從未如此刻這般心神不安過。她究竟在哪?

北峰城的府院內,房間中,‘喂’雲止喝下合歡酒的北景兆,反手將手中的酒杯給扔了出去,丟在不遠處的地麵上,碎裂一地。

床榻上的雲止,一時止不住的喘息咳嗽,惱怒不已。

“朕倒想好好嚐一嚐左相這一副身子到底是如何的銷魂,竟讓宮宸戔也甘願臣服。”

說著,北景兆的手改為撫摸上雲止的臉。指腹,在雲止的臉頰上曖昧的來回流連。薄唇的唇角,噙著一抹若有還無的似笑非笑。

“原來,堂堂的北堂帝,也不過隻會對一個女人用強而已。”

雲止對於北景兆的觸碰,厭惡不已。但片刻,卻是忽然不怒反笑,慢慢的勾了勾唇,將心底的那一股怒意強行壓製下去。一句話,不管是聲音還是說話的神色,都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嘲弄。這一刻,她不能坐以待斃、不能一動不動的期待其他人出現救她,她一定要自己想辦法出去,一定要。

“玩慣了那些逆來順受的無趣女人,偶爾用用強也不錯。更何況,對象是東清國堂堂的左相。再說,朕若是不用強,不用些手段,那豈不顯得左相沒用?”北景兆一點也不怒,一句話全然淺笑的口吻。話落,那撫摸在雲止臉上的手順著雲止的頸脖一路往下而去,隔著雲止身上的衣袍落向雲止的鎖骨、腰、腿……之後,再原路返回,重落在雲止的臉上,“倒是讓朕有些迫不及待的想……”

“北堂帝一直口口聲聲說為其弟北景硫報仇。可依本相看,也不盡然吧。”

雲止再度勾了勾唇,不緊不慢嗤笑著開口打斷北景兆的話。心中,暗暗發誓:若有一天麵前之人落在她雲止的手中,今日之辱,她雲止定十倍百倍千倍的送還給他。不報此仇,她雲止誓不為人。

北景兆臉上原本帶著的‘笑’,一刹那因‘北景硫’三個字而消失殆盡,黑眸徒閃過一絲陰翳。

雲止看著,臉上的嗤笑一時不減反增,在蒼白如紙的臉上尤顯明顯。再道,“北堂帝此次出兵,口口聲聲說為北景硫報仇,那如果本相現在說,北景硫愛本相、不惜為本相而死呢?”

“你胡說什麼?”

北景兆勃然而怒,麵色陰鷙得可怕。屋內的溫度,徒的降了下來。

雲止似乎毫無所覺,亦半分不看在眼裏。音聲依舊,麵不改色,“北景硫當夜,乃是為本相而死。可北堂帝眼下,卻強迫他一生中唯一愛的女人。那麼,本相請問,北堂帝口口聲聲的‘兄弟情深’到底算什麼?傳出去,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當夜之事,雲止後來當然有所了解。據說,當北景兆進入密室的時候,北景硫已死。而整個密室之中,並沒有前一刻周身攜著殺氣進入的宮宸戔。如此,任她此刻要怎麼說都可以了。

北景兆對於雲止的話,麵色越發陰鷙下來。同時,衣袖下的手慢慢的緊握成拳,節骨‘咯咯’作響。

“宮宸戔喜歡本相,那不過是他自己一廂情願之事,本相從頭到尾就沒有喜歡過他。倒是六皇子北景硫,本相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曾是本相兒時曾有過一麵之緣的心儀之人。那夜,六皇子認出了本相後,便勸本相離開東清國、留在他的身邊、他會娶本相為妻。可不曾想,就在這時,宮宸戔卻突然到來。他在看到密室內的一切、看到本相與六皇子擁抱在一起,一時怒火中燒,便要殺了六皇子。之後,本相以死相護,宮宸戔他便想殺了本相。最後,六皇子護著本相、本相才得以逃脫。可是六皇子卻……”

一段話有條不許的下來,雲止依舊麵不改色,儼然事實就是這樣一般。

北景兆望著床榻上的雲止、望著她那一副鎮定從容的神色,望著……久久的沉默,沒有說話。

一時,房間不知不覺陷入了不同尋常的安靜中,幾乎可清晰聽到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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