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 歡酒(2 / 3)

雲止亦淺淺一笑,婉言回絕道,“北堂帝,本相一貫沒有晚間喝茶的習慣,抱歉。”她的右臂,被花千色硬生生打斷。此刻,已經痛得麻木,根本提不上一絲力氣,簡直形同廢了,斷不能讓北景兆察覺出來。

北景兆一怔,笑意不減,“朕不知,左相竟還有這等習慣。”

雲止抿唇而笑,不語。

另一邊。

花千葉成功破了洞口的陣法後,立即進了洞中。

寒徹入骨的山洞內,白亮一片,映襯著四周的冰牆冰柱剔透晶瑩,恍若一個冰封的世界。

花千色回來,一眼看到被破的陣法,月光下的麵色倏然一變。

花千葉快步走向冰棺所在那間密室。

密室中。

冰棺內空空如也。

花千葉一眼望去,猛然站定腳步。

洞口,花千色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想到,她還是晚了那麼一步。

其實,她早在四年多前便已經醒了。睜開眼的那一刻,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醒,隻知恨意在腦海中根深蒂固。

這世間,花千葉已是她最親最近之人,她也隻在意一個他,不希望他受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傷害,也不想讓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不想讓他知道她醒來後卻一直隱瞞著他,更不想讓他知道……

“阿葉……”

一聲輕喚,吹散在夜風中……半響,花千色輕輕的閉了閉眼。

山洞內,花千葉打開密室的冰門進去,暗暗迫使自己必須要冷靜,思量著到底會是什麼人帶走了冰棺中的花千色?若是讓他知道,他定將那一個人千刀萬剮。

良久,仔仔細細、裏裏外外檢查了一番整個密室的花千葉,快步向著洞口而去。

洞外的花千色,還未離去。月光下,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裏。一襲妖冶的紅衣,在半空中揚過一抹又一抹深淺不一的弧度。

北峰城內。

北景兆一邊喝茶,一邊邀請雲止對弈。

雲止依然婉言推拒,隻道‘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改日再說’。

北景兆沒有勉強,吩咐侍衛帶雲止下去休息。另外,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不得出一丁點的差池。

房間內,雲止在跟進來的琳琅合上房門後,強撐到極致的身體終再支持不住,一把扶住身側的案桌便抑製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下一刻,身體一個無力,跌坐在座椅上。

琳琅看著這一幕,心中擔憂至極,連忙跑上前去問道,“左相,你怎麼樣?左相……”

“本相……本相沒……”事……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最後,還未說完整一口鮮血便又自喉間湧了上來。連忙一側頭,吐在地上。

“左相,都是琳琅不好,是琳琅拖累了你。”琳琅看著,眼眶止不住開始泛紅。

“不關……不關你的事。”雲止喘息開口,眼前一陣頭暈目眩,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額頭,用死死咬緊唇的疼痛來勉強換回一絲清醒。她不能,斷不能在這個時候暈倒。因為,她不想成為那一個人的累贅,也不想讓那一個人因為她而受人威脅。另外,關於東玄緒的消息,她到底該怎麼盡快傳出去?若是再晚一些,等花千色一旦知道了她逃走的消息,定第一時間轉移東玄緒。

“左相,不如……不如你先上床榻休息一下吧,琳琅會一直守在這裏。”

琳琅看著這般虛弱的雲止,一刹那,心中竟突起一絲從未有過的奇怪想法:他寧願這些傷都落在他的身上,而不想她受一絲一毫。

雲止聽著,片刻,輕輕的點了點頭,“琳琅,你攙扶本相一把。”

琳琅連忙伸手扶住雲止。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著雲止一步一步向著床榻的方向走去,再扶著雲止躺下來,取過裏側的錦被為雲止給輕輕的蓋上。

雲止虛弱一笑,旋即,反手扣住琳琅的手,意識已有些迷離,半眯眼輕聲道,“你別走。”

“左相,我不走,琳琅不會走的,除非你趕琳琅。”琳琅一愣,沒想到床榻上的人會突然拉住他的手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你別走。若有人來,記得馬上叫醒本相……”

若是琳琅走開,一旦有其他人進來,定立即發現她的異樣。如此,後果將不堪設想。

下一刻,雲止眼皮沉重,雙眸再支持不住的倏然一閉,腦海中伴隨著最後一絲思量便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麵容,在燭光下已找不出一絲血色,從未有過的虛弱。

琳琅看著,在床沿落座下來。之後,猶豫了好一會兒後,終壓製不住心底的那一絲心動,深深屏息、手輕顫的撫摸上床榻上沉睡之人的臉,“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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