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傷下(2 / 3)

褪下的白色褻褲,褲根處,一如剛才換下的那一條褻褲一樣鮮紅一片。在燭光中,觸目驚心。

雲止沒臉見人了,真想找一條地縫將自己裝進去,永遠也不出來。深深的閉眼,卻清晰感覺到宮宸戔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那一處。一時間,整個人似被火燒了一般。心裏,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的罵‘變態’。臉紅的程度,一個勁的攀升,“宮宸戔,放開……”

宮宸戔沒有說話,看著看著,不覺擰了擰眉。

到底是‘弄傷’了?還是真的是‘月事’?燭光下,紅腫,委實有些難以分辨。

而這一過程中,宮宸戔的眸光始終平靜如水、澄澈一片。即便是這般一眨不眨的看著,卻又絲毫不會讓人覺得猥褻。原本與身份、氣質截然不搭調的舉動,可偏偏又帶著一絲上善若水的純淨。尊雅貴氣,不容人褻瀆。

雲止心中,那叫一個羞憤難當。話語,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宮宸戔,現在相信了吧?”

“真的是‘月事’,而不是受傷?”回答雲止的,是一句不確定的反問。

“……”雲止想,可否一切從頭,她根本沒認識過他?

片刻,宮宸戔將衣袖下帶著的那一瓶‘天山雪蓮膏’取出,放入雲止手中,再解了雲止穴道。

雲止普一恢複自由,立即將手中的那一小瓷瓶給扔了開去,丟在床榻一角。然後,一個坐起身再一個反撲,直接將宮宸戔給撲倒在床榻上,惱羞成怒、居高臨下道,“宮宸戔,我今天殺了你。”一縷紅色鮮血,因著這一舉動而自腿間滑落下來,再於跪在床榻上的膝蓋處染紅雪白色的墊被。

雲止一怔,低頭望去。旋即,一把放開宮宸戔,再眼疾手快的扯過錦被,就縮到一角去。

宮宸戔不料雲止的舉動,在雲止放開後坐起身來。下一刻,神情徒然變得古怪,一個起身就往一旁的那一座椅走去。耳後,同樣有著一絲可疑的緋紅,隻是被黑發遮掩看出來。到了此時此刻,如何還能不知,他剛才都做了些什麼?隻是,他不過是太擔心了而已。畢竟,白天之時,他真的……

雲止狠狠的等著宮宸戔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兩窟窿來。錦被嚴嚴實實遮掩下的身軀,恍若剛剛從熱水中撈出來的蝦,通紅一片。半響,卻是有些哭笑不得。枉費宮宸戔聰明一世,沒想到竟……

“左相,本相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回去了,你且好好休息。”

走至座椅的宮宸戔,忽然,背對著雲止開口。話落,直接走向房門、打開便走了出去。

雲止看著‘逃也般’離去的宮宸戔、看著緊閉合回去的房門,越發哭笑不得。原來,宮宸戔竟也有難為情、不好意思的時候。或許,他並不是故意瞞她、不想讓她知道。她該了解,他並不是那一種會與人傾說之人,她該給他一點點時間……

這般想著,心底的那一股沉悶便漸漸消去。紅唇,不覺劃過一絲輕微的弧度。

隻是,待收回視線望著一片狼藉的床榻時,笑容頓然僵住。

可惡的宮宸戔,你個‘變態’……

月光下,涼亭之中,一襲妖冶紅衣獨自一個人落座,自斟自飲。餘光,不經意瞥見一抹白色的身影自那一個院落出來,再轉眼飛身離去。

漸漸的,入喉的酒不知不覺變得有些苦澀難咽起來。

白天的時候,她被宮宸戔擄走,他擔心不已。而其實,他根本不用擔心、也無需擔心。

自從那一次她意外失憶後,對宮宸戔的態度明顯不同了,他如何會看不出來?隻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她這是喜歡宮宸戔了嗎?

心底,想到此,為何會那般的難受?仿佛被一隻手狠狠壓住了一般。

三年,不,已經快有四年了。這四年來的點點滴滴,清晰如昨日。為何,她就是看不見他對她的情?而為何她偏偏就喜歡上了宮宸戔?

宮宸戔害得他姐姐沉睡冰棺,害得邱霸天慘死,害得……

一刹那,端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猛然收緊。下一瞬,那酒杯便在手掌中硬生生化為了粉磨。

同一府院,另一處院落內,封亦修獨自一個人負手站在窗邊。腦海中,不斷的回放著白天時的情形、回放著那一個人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盡管憤怒難當,可那一刹的震動卻也清清楚楚、久久難以平複。可以說,那五年的時間,他從未正眼好好的看她一眼。這些年來,呆在聖玄山上,過往的一切紛紛回蕩在腦海中,尤其是曾經對她所做過的一切。

反思,麵壁……三年未踏出聖玄山一步。

再續夫妻之情?

他與她嗎?

封亦修望著天際的那一輪圓月,夜不能寐。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一襲明黃色龍袍之人負手站在朝殿外的那一回廊上。

雲止!腦海中,一夕間不斷地盤旋著那兩個字。從初遇到東清國再見,之後三年的朝夕相處……或許,他當初做錯了,不該拿雲澤天與景夕來做威脅,讓她心中始終對他存著抵觸……

隻是,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得到這個皇位。

為此,他已經苦心經營、耗費了多年,斷不願出任何的意外與差錯。

三皇子垣的兒子?他東方卜麼?當然不是,事實上,他不過隻是頂替了這個身份而已。三皇子垣的兒子,多年來一直在他手中、被他掌控著。

先帝,他怎麼也想不到吧,他的江山有一天會落在他東方卜的手中。

當年,為了一個女人,為了得到宀氏部落的那一個呂夫人,他不惜背信棄義、滅了宀氏一族。可最後,那一個女人不還是死了,寧死也不願與他在一起。

先帝啊先帝,你也有得不到的時候。或許,這就叫做‘報應’吧。

而沒有人知道,在當年,在先帝屠殺宀氏一族的時候,有一個人毅然出來反對,那就是——乂王。

乂王手握重權,又執掌兵馬。可以說,他的反對,幾度讓先帝隻能放棄。而也是因此,先帝感覺到了威脅、感覺到了乂王的權勢之大。最後,即便乂王已經辭官隱退、遠離紅塵,還是不放心。走火入魔?笑話,若不是先帝與當時的左相兩個人在背後做手腳,乂王又豈會走火入魔?他東方卜的父親,又豈會走火入魔?還親手殺了自己的結發之妻、自己一生中最心愛的女子。自此,徹底消失不見。

這一點,無形中,倒是與宮宸戔有些相像。當年,呂夫人亦是死在自己夫君的手中。

隻是,那宀氏一族的族長如今還好好的活著、隻是瘋了而已。可他的父親——乂王,卻到了此時此刻依然生死未卜。多年來,他從不曾間斷的派人尋找……對了,宮宸戔似乎一直不知道他父親還活著之事。當年,乂王最後沒能攔住先帝,隻是救了發瘋的宀氏一族族長而已。從此,將宀氏一族的族長囚禁在天山底下。他當年還小,曾進去見到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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