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會再疼了(2 / 3)

她說得很認真很鄭重,一如前一刻說心中有他時一樣。

宮宸戔聞言,微微一怔,似沒聽清雲止剛才所說之話,“什麼‘碰過別的女人’?”

雲止不語,微咬緊下唇、側開頭,望向房間中央、桌麵上正靜靜燃燒著的那一火燭,又好似透過火燭望向其他地方,就是不願對上宮宸戔的雙眼。

宮宸戔見此,一手慢慢撐起身子,居高臨下、麵無表情的俯視、審視過去。期間,依然絲毫不在意手臂上滲血的傷口。漸漸的,眯眼、沉色、蹙眉……

一些列的神色,一一流轉而過。

半響,銳利的黑眸似看出了一絲什麼。頓時,心下驀的一動,薄唇不覺微微一勾,神色與語氣皆明顯一轉道,“你在吃醋?”

雲止不認為那是吃醋,對宮宸戔的話不予回應,好像根本沒有聽到。盡管,聽宮宸戔這麼一說,心底確實有那麼一絲又酸又澀的陌生奇怪感覺。

宮宸戔看著,原本的那一絲不安與心亂,竟奇跡般的慢慢平複了下去。

片刻,心情明顯轉好。神色,全都毫不掩飾的展露在臉上。然後,重新俯下身去,在雲止耳畔淺笑解釋道,“沒有,本相不曾碰其他女人。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前一刻的各種低沉,伴隨著話語,如破碎的薄冰砰然凋零。這一刻,已再找不出一絲、半丁的痕跡。屋內的氣氛,隨之一變,也再不複剛才的那一股凝沉。呼吸間,都讓人明顯感覺有些輕鬆起來。

雲止聞言,有些難以置信。脫口反問道,“那宮伊顏呢?還有,緒兒……”

“你以為,緒兒是本相的兒子?”問,卻是肯定。

雲止再次微咬唇,不語。她確實一直認為,東玄緒就是他的兒子,他與宮伊顏兩個人的兒子。畢竟,當年見到的那一張小臉,與他有數分相似。後來,東玄緒突然被火燒傷,分明就是有意掩蓋。再加上,宮伊顏乃‘早產’生下的東玄緒。一切,也未免太……

“他,並不是本相的兒子。”宮宸戔平靜的回道。

雲止側頭,想要再問。而宮宸戔如此靠近的距離,她普一側頭,臉便貼上了他的臉。

宮宸戔覆在雲止身上。低垂下的頭,緊靠著雲止的臉。每說一句話,都幾乎是貼著雲止的耳畔出聲。一手,霸道的摟著雲止的腰身。一手,依舊扣著雲止的雙手手腕。知道雲止心中想問、想知道。而,既然話已說開,便也沒什麼好再隱瞞的。這一刻,或許宮宸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相信了自己身下之人,“緒兒,乃是本相哥哥的兒子。本相與哥哥,乃‘孿生兄弟’。緒兒像本相的哥哥,自然也就像本相。”

“你有哥哥?”

雲止意外,沒聽說過被滅的‘宀氏一族’,族長與他夫人當年有兩個兒子。

宮宸戔輕輕頷首,對此,並不想多解釋什麼。下一刻,隻簡簡單單道,“當年,本相前往東清國,她留下來照顧身體虛弱的哥哥。可是不久,本相收到她的飛鴿傳書。當時,她已有了身孕,哥哥在臨死之際再三懇請,讓本相好好照顧她。本相安葬了哥哥後返回東清國,讓她自己一個人留下。可不想,她卻自行跟來。東申澤貪戀美色……”字字句句,並無任何欺騙。後麵的一切,相信,聰明如她,都已經可以猜到了。隻是,宮宸戔並沒有說的是,宮伊顏喜歡的人乃是他。當年,是因為他在宮伊顏中了媚藥之時推開了宮伊顏,宮伊顏才會懷了他哥哥的孩子。

雲止沒想到東玄緒是宮宸戔哥哥的兒子。那宮伊顏與宮宸戔他哥哥,是夫妻?

這般想著,雲止總覺得似乎還有哪裏不對。好像是,宮伊顏看她的眼神。對,就是那一個眼神,雲止說不出具體是什麼感覺,隻是,真的有些不對。

“現在,相信本相了吧?”宮宸戔說完,重新抬頭望向雲止,薄唇微勾。

雲止沒有懷疑宮宸戔的話,不知為何,竟有些無條件的相信。心底,一時不覺微微一鬆。

四目相對,如此近的距離,安靜的房間內甚至可以清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宮宸戔看著看著,一手手忖抵著床榻,一手再輕柔的撫摸上雲止的臉,“給本相。”

不同於剛才的強勢、急不可待,與略顯粗魯。三個字,如一陣和煦的清風拂過。

雲止知道了宮宸戔與宮伊顏之間的一切,心底的那一絲芥蒂已去。隻是,他說他沒有碰過其他人,那他三年前的春藥,到底是怎麼解的?

雲止不承認,她對此,其實一直存在著一絲‘好奇’。

雖說,那些都已成為過去,再追究、計較也沒什麼意義。可是,她真的有些想知道。

宮宸戔聽著雲止慢慢問出口的話,麵色,幾不可查的變了一變後,“你別問。”同樣是三個字,但前後語氣卻是截然不同。

雲止霎時微微的楞了一下,沒想到宮宸戔是這反應。

一時間,房間內的氣息,再度轉變。不過,若不仔細去察覺,倒也完全可以忽略。

雲止止不住輕微凝眉,心下疑惑不已。那其中,難道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嗎?下一刻,所有的思量,皆被宮宸戔緊接著而來的動作給打斷。

宮宸戔撫摸上雲止的腰身。冰冷的手,在這一刻漸漸帶上炙熱的溫度。

雲止的心神,頓時回到當下。腦海中,不自覺想到後麵將要發生的一切。於是,耳後便不覺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紅暈。上一次,她整個人昏昏沉沉、意識有些不清,依稀隻有一丁點的模糊記憶,以及宮宸戔突然一下子進入那一刹的疼痛。可這一刻,她非常的清醒。而這一切,對雲止而言,可以說陌生的很。即便是前世,她也始終隻有她自己一個人。一時,本能的有些緊張之下,雲止不自覺胡亂環視起四周。望向桌麵上依舊燃燒著的那一火燭,望向吹拂進夜風的半敞開窗子,望向……一時間,忘卻了宮宸戔手臂上的傷,也沒有留意到那染紅了白色紗布的鮮血。而宮宸戔,亦始終不曾在意。這樣小傷,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看著眼下這個樣子的雲止,第一次看到她除淡然、平靜、從容外的另一抹神情——無所適從。第一次知道,原來她也有不知該怎麼做的時候。

而宮宸戔,不得不承認,他喜歡極了她此刻的柔順、嬌媚,以及羞澀。

“左相,我有事稟報!”忽然,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外突傳來一道聲音,是楚玄裔。

房間內,不過片刻的時間,雲止的外衣已被宮宸戔半褪下,顯得有些說不出的淩亂。驟然聽到聲音,驀的回過神來。旋即,快速的一推宮宸戔、自己坐起身來。她怎麼就忘了,現在是在‘東言城’內,並不是隻有她與他兩個人。若是她在他房間內呆上一夜,明早出去,還不知會怎麼樣?再說,剛剛才拿下了‘南靈國’的那幾名大將。後麵,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馬上處理。

宮宸戔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之色。而,剛想開口命門外的楚玄裔離去時,顯然被雲止給搶先了一步。

“楚世子,本相與右相,有‘要事’正在相談,你且稍等一下。”

說話間,雲止快速、有條不許的整理起身上淩亂的衣袍。然後,再重新束上腰帶,就要下榻、起身離去。

宮宸戔一把製止,將雲止壓回床榻,“不是有‘要事’相談嗎?繼續……”

雲止不料宮宸戔的舉動,險些驚呼出聲。旋即,望了望房門,再望向宮宸戔小聲道,“若被人看到……”

“誰敢亂看?”微微一頓,薄唇一勾,“再說,看到也好,本相更想你換了這身衣服站在本相身邊。”

雲止當然明白宮宸戔話中的意思,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花千色?”宮宸戔薄唇吐出三個字。

雲止詫異。

“那一個人,本相自會處理。以後,你離這遠些。”

宮宸戔說到這裏,麵色不覺慢慢轉正。同時,語氣亦帶上了前一刻不曾有的認真與嚴肅。

雲止剛才,其實一直想問宮宸戔花千色的事情來著。可是,卻一直沒機會說。此刻,聽宮宸戔如此一說,一邊輕輕推了推宮宸戔的手、重新坐起身,一邊問道,“你與她,到底什麼關係?還有,當年,都發生了什麼?”她不久之前約見了花千葉。一來,是想驗證驗證背後那一個人到底是不是花千色。二來,也想借此機會,想辦法問問花千葉。相信,花千葉定是知道當年之事的。

“以後,你會知道的。”

宮宸戔淡淡回道,沒有再多說。似乎,並不想提起那一件事。

而雲止,在宮宸戔說話的這一過程中,已經快速的整理整齊。好在一頭長發,並沒有半分弄淩亂。

宮宸戔看著,麵色些許低沉,委實有些不甘心。同時,對楚玄裔不合時宜的突然到來,亦越發不悅。下一刻,在雲止就要再次下榻之際,再一把眼疾手快的扯過雲止,就將雲止給帶入了自己懷中,貼著雲止耳畔道,“所有的事,明天再處理也不晚。”還是他的‘事’,來得比較重要。

雲止緊靠著宮宸戔,清晰感覺到宮宸戔此刻的身體,帶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灼熱。

事情,是可以明天處理,可若是她再不出去……小聲說道,“你快放開我,我……下……下一次……”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雲止臉頰有些發燙。耳後,再拂過一層淡淡的紅暈。旋即,在宮宸戔聞言呆怔之際,一把飛快的推開了宮宸戔,就迅速下地。繼而,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在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便向著緊閉的房門走去。之後,不給宮宸戔任何開口的機會,就欲打開房門。

而,也就在這時,雲止突然渾身一僵,整個人瞬間無法動彈。

下一刻,房間內、桌麵上的燭火忽然熄滅。整一間房間,都刹那間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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