鴬芝(3 / 3)

“他想坐就坐了,隻要他有這個能力鬥得過宮宸戔。”半響,東申澤淡淡說道。

“皇上,你不懷疑他的身份?”雲止奇怪的問道。

“他的身份,他是不是三哥的兒子,是不是東氏皇族的人……這些,與朕有關係嗎?”

“你難道願意看到東清國的皇位落到他姓之人手中?”雲止問,關於東清國究竟由誰來繼位這個問題,東申澤也看得簡直太開了。

“天下,能者居之,保不準以後會怎麼樣呢。”

雲止沒想到東申澤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或許,她真的一點都不了解麵前這個帝王。

這一刻,雲止望著那一抹筆直、消瘦的側影,盡管他不久之前才親口說了他來此是為了玩女人,可是,卻是不信了。可,不管怎麼樣,不管東申澤有什麼目的,這幾日的生命,看在君臣一場的份上,他若真有什麼心願,她一定幫他完成。

時間,稍縱即逝,第二日一早,一夜未眠的雲止下樓用早餐。

侍衛時刻將林思畫與阿柱兩個人的行蹤傳回來,雲止已下令侍衛暗中監視,不必再繼續下殺手。林思畫的命,她要自己親自來取。

東申澤在雲止所帶來的侍衛保護下,心情不錯的逛街去。

夜幕再度降臨,雲止吩咐侍衛留在客棧內保護東申澤,斷不得有誤。而自己,則前往了出沙漠那一城門。

阿柱在城內買了一些饅頭與幹糧,此刻的林思畫,因為身中劇毒的緣故,雙眼漆黑,嘴唇黑紫,整張臉泛著一層濃濃的黑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右手,那一日被侍衛所傷,差一點就硬生生的去了半隻手臂。如今,用布條纏繞著掛在頸脖上,因為沿路來被追殺、逃命,鮮血留個不停,已然形同廢了。

“畫兒,我似乎在街上看到侍衛了。不如,你且留著這裏等著,我先出去探一探看看。”

一個拐角的暗處,意外在街道上看到、認出了那幾個陪著、保護著東申澤侍衛的阿柱,拉住林思畫的腳步,小聲對其說道。

林思畫聞言,點了點頭。而在阿柱離開後,直接一個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離去。

侍衛們有幾個是雲止臨時調回來的,陪著、保護著夜裏非要出去逛街的東申澤,眼尖的一眼看到前方街道上那一抹一晃而過的身影,立即就認了出來。

雲止隻等到了一個阿柱,卻並不意外,“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得麼?”

阿柱沒有回答,隻是很平靜很平靜的語氣道,“你可以放過她麼?放她一條生路,我願意將我的命陪給景夕。”

雲止搖頭,很簡單很幹脆的兩個字,“不行。”此次,林思畫的命她勢在必取,並且,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活命的機會。

林思畫獨自一個人跌跌撞撞的穿過街道後,去往另一麵的城牆。

其實,來得路上,她已經偷偷的打聽過了。並且,還暗中花錢雇了兩個人幫她到偏僻的城牆處打一個小洞。此處,位於邊境,太過偏僻,東清國甚至沒有派兵駐紮這裏。畢竟,外麵的沙漠,數百年來沒有人入侵,根本沒有什麼值得駐紮的。

那一刻,看著阿柱走出,看著阿柱去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趁機轉身就走。

東申澤聽侍衛的話,說是確定看到林思畫後,立即帶著幾名侍衛就去追拿。隻是,到了城牆邊,什麼人也沒有。於是,吩咐立即分開去找。

這邊,雲止命人將阿柱拿下,並未要殺阿柱,“封鎖城池,給本相……”

“左相,不好了,不好了,皇上他,他出了城,親自去追那林思畫去了。其他侍衛,都已經跟上去。”就在雲止對著身側的侍衛吩咐之際,前方的街道上匆匆忙忙向著這邊而來一名侍衛。

這一座城池,就隻有眼下這一個城門。林思畫傷得那麼重,武功根本已經廢了,怎麼可能出得了城?

“那邊的城牆下,有一個狗洞,好像是剛剛不久才被人打出來的。林思畫就是從那裏鑽出去的。皇上……皇上也出去了。”侍衛解釋。

雲止蹙眉,道了一聲‘該死’。旋即,也立即帶著侍衛前去。

出了城門,乃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一眼望去,出了黃沙還是黃沙。皎皎月光下,空茫茫一片,什麼也沒有。

六日後,正午。

怎麼也找不到東申澤與林思畫兩個人身影的雲止,繼續帶著侍衛在沙漠中尋找。即便挖地三尺,也要將兩個人給找出來。而那夜緊跟著東申澤追出去的那幾名侍衛,此刻,全都安然無恙的呆著這裏、與所有人一起不停的尋找。再算算流逝的時間,東申澤……想到此,雲止忍不住仰頭望天,東申澤那夜怎麼那麼莽撞,難道不會多想想麼?

片刻,待低下頭,瞭望向前方時,隻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翩然出現在前方。

雲止疑是自己眼花了,下一刻,急忙一個飛身而去。

東申澤手中拎著一樣‘東西’。

雲止在東申澤的麵前落地,一眼看到東申澤的樣子,看到東申澤手中的那一物……

“左相,朕可是追了五天五夜不止的時間,來回加起來少說走了不下五百裏的路,終於將這林思畫的首級給取回來了,你該怎麼感謝朕?”

四周,全都是漫漫無際的沙漠。

照落下來的陽光,在黃沙的反射下,尤顯得明媚與燦爛。

而這所有的一切加起來,卻也遠不及此刻麵前之人唇角含著的那一抹淺笑、欣喜之笑。隻見他,笑著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戰利品’,就像個孩子炫耀著自己的成果,“對了,在她臨死之前,朕還告訴他,說阿柱說‘希望來生再也不要遇到她’。說‘喜歡她,是他此生做得最愚蠢的事’,說‘其實一直以來還是喜歡景夕多一點’。”

雲止聽著,忍不住想笑出聲來。但是,對上東申澤那恢複往常的麵色,她知道,他已經服用了‘鴬芝’。笑意,不覺一絲一絲凝固在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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