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申澤消失(2 / 3)

東方卜順著雲止的視線望去,複又望向雲止,道,“你進宮,見過東申澤了?”

“東方大學士料事如神,什麼也瞞不過東方大學士。”雲止走近,餘光又瞥了一眼那一張紙。隻是,一時半會兒卻又怎麼也說不出來為何會有這一種不該有的感覺。

東方卜見雲止幾次留意那一張卷著的畫像,卻故作不知,沒有動。望著雲止道,“你既然來了,那就是答應我的要求了?”

“我隻想要找出害死雲澤天的人,僅此而已。”

“我手上所掌握的線索,遠比你來得多。你可知,當日北峰寨的寨主邱霸天為何會突然尋宮宸戔報仇?”微微一頓,東方卜站起身來,繞過書桌,“聽說,在那不久之前,有人見過一襲紅衣之人出現。還有,你與宮宸戔前往北堂國皇城時,也有人看到有一個一襲紅衣之人出現過,分別在四皇子與六皇子府中。”

雲止聽著,立即就想到了那日看到的那一抹紅色。

會是,同一個人麼?

雲止微微的擰了擰眉,等著聽東方卜繼續說下去,沒有打斷。

東方卜已經繞過書桌來到雲止的麵前,一步之遙的距離麵對麵而站,“我想,隻要我將我現在所掌握的一切證據都交給你,那麼,定可以讓你的調查事半功倍。對了,那一日在聖玄派的山頂上,也有一襲紅衣之人出現過。並且,還在原地留下了一株新鮮的曼珠沙華。”

說著,東方卜在一旁那一插畫卷的畫壇中抽出了那一株曼珠沙華。

幾天的時間,火紅色的曼珠沙華還如剛剛采下來時一樣,嬌豔欲滴、紅豔如血。而它的另一個名字,叫‘彼岸花’,又名地獄之花。

雲止伸手接過,來到這一個世界後,倒是甚少看到這一種花。

“相信,你該比誰都清楚,東玄緒絕不是東申澤的兒子。一旦東玄緒真的繼位,大權掌控在宮宸戔手中,雲止,這對你也絕沒有好處。”

“但也沒太大的壞處,不是麼?”雲止抬頭,淡淡笑了一笑。

“既然都已經決定了,又何必在此刻還說這樣的話。”東方卜望著雲止,臉上沒有笑意。

“那你既然都已經知道本相已經決定了,那麼,又何必還說這些。本相今日前來,便沒想過反悔,亦沒想過走其他路。”雲止臉上的笑意,隨之斂去。

東方卜聽著,忽的一笑,重新走回案桌位置,肅色道,“東申澤頂多不過十天的命了。雲止,我想要一份東申澤親筆書寫的遺詔。”

“這個簡單,隻是,你覺得一封遺詔就能異想天開的壓過宮宸戔?”

“這當然不可能。不過,宮宸戔的勢力雖大,幾乎掌控了整個東清國,但也因此都分散在外麵。皇城內,不過一些手握重權卻沒有什麼兵力的官員與一些皇宮侍衛的人馬而已。東申澤臨死的最後三天,我會徹底斷絕外麵的兵馬進入皇城。至於皇城之內,到時候還要請左相你助我一臂之力才是。”餘光,瞥了一眼案桌上的那一幅畫,一絲叵測難辨的光芒稍縱即逝,不容人察覺。

之後,兩個人再在書房內談論了一陣,雲止告辭離去,始終沒能看一眼那畫。

左相府,回來的雲止,先行沐浴了一番。連續數日趕路,倒是片刻都不曾歇過,對著婢女吩咐道,“一個時辰後叫醒本相。”

皇宮內,燈火通明的禦書房,到處都是堆積如山的奏折。

宮宸戔粗粗翻看著,派出去的人,竟一直調查不出東方卜的真實身世,那一個人……

宮伊顏在安靜中推門而進,端著一碗散發著熱氣的蓮子粥,再反手合上房門,“哥哥,聽侍衛說你已經一天未吃東西了,我準備了些蓮子粥,你喝一點。”

“放著吧,本相現在不想吃東西。”宮宸戔神色淡淡說道,甚至沒有抬頭。

宮伊顏將碗放下,猶豫了一下後道,“哥哥,左相今日為東申澤把脈了。相信,她定然已經知道……”微微停頓了一下,察言觀色的觀察著宮宸戔的神色,再繼續道,“哥哥,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還是直接殺了東申澤,讓我們的緒兒坐上皇位吧。”‘我們的’三個字,語音有意無意的偏重那麼輕微的一分,似乎刻意的想說明什麼,又似乎想要標注什麼。柔美如牡丹的嬌容,若非親耳聽得,實在有些難以與剛才的那一番話語歸在一起。

“本相已經說了,不許你再動東申澤。”黑眸,冷冽如冰,“再將本相的當耳旁風,信不信本相……殺了你。”

宮伊顏輕微一顫,下一刻,麵上帶著的那一絲柔和如破碎的薄冰一絲一縷凋落下去,“哥哥,我不知道你到底還在顧慮什麼,三年前,東清國便已經全在你的手中,那個時候便已經可以殺了東申澤讓緒兒繼位。可是,你卻偏偏沒有這麼做,你任由東申澤寵幸雲止,任由雲止權利一天天擴大。哥哥,如今,我倒想問問,你忘記你六年前來此的目的了麼?你忘記我們多年來所苦心經營的一切麼?還是,你忘記了伯母是怎麼死的?”

最後一個字的字音還未完全落下,隻見,一貫波瀾不起的宮宸戔,麵色勃然一變,倏然站起身來。

宮伊顏並不畏懼,雙手輕握成拳,依舊直視宮宸戔。話語之中的‘伯母’二字,指的乃是宮宸戔的親生母親,“宸哥哥,若是你真的忘了,那麼,我可以……”

“滾!”一個字,麵色陰沉冷翳得可怕。

左相府內,睡夢中的雲止不知夢到了什麼,一下子驚醒過來,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起身間,不知怎麼的,無端的想到,當初風絮似乎一直未告訴過她,她的親自父親到底是誰?風絮與風濁看上去很是夫妻恩愛、錦瑟和鳴,可是,無形中,卻又好像隱隱少了那麼一絲什麼。盡管,兩個人彼此都很關心彼此、很在意彼此,但卻更像兄妹、親人。

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片刻,雲止拭了拭額上的汗漬,收回不知不覺飄遠的思緒,忍不住對著自己一笑,自己怎麼突然亂七八糟無緣無故的想這些?她並非是真的雲淺止,一切其實與她並沒有什麼關係。一個多月後的部落祭祀,她恐怕是不可能回去的了。

日落時分,雲止進宮而去。

東申澤在雲止中午離開後,便躺下休息,一直未醒。

雲止到來之時,文武百官才剛剛散去。殿外的侍衛屈膝行禮,讓道讓雲止進去。

雲止步入殿內,拉著簾子的殿內已提早點燃了燭火。淡紅色的燭光映襯著明黃色一片的大殿,再怎麼奢華也壓不住那一股冷氣。

東申澤安安靜靜平躺在龍床之上,胸口輕弱上下起伏。

宮宸戔答應了晚上一起用膳,但最後,卻並未過來。禦書房內,燈火通明到天亮。

第二日一早,留在東申澤寢宮一夜未眠的雲止,著手處理朝中事務。寢宮的宮殿外,聽著個個官員爭先恐後的稟告。對於那旁敲側擊的立誰為太子之語,含糊其辭的閃過去。

東申澤的那些個子女,也都被阻擋在殿外,沒法進殿看望東申澤。

雲止自然有這個權利讓人進殿去,但卻並未開口。

站在殿簷之下,一邊翻看著官員不斷送上來的奏折,一邊側眸掃視過去,並未看到東錦瑜的身影。些微意外,隨口問道,“六公主呢?”

“六公主前些天出宮去了,一直未回來。”其中一名官員立即回道。

“出宮去了?可知為了什麼事?還有,她知道皇上的病情麼?”當初,東方卜利用東錦瑜這一顆棋子來設計了皇陵之事,直覺的,雲止覺得東錦瑜這個時候出宮與東方卜有關。東方卜想要成功的繼位,第一個條件就是必須先證明自己的身份。要東申澤立遺詔,也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傳東方卜,身份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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