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亂(2 / 3)

封亦修沒有說話,望著林思畫的側影,似乎等著林思畫繼續說下去。

林思畫側對著封亦修而站,雙眼靜靜的望著前方。良久良久,才再開口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留在‘聖玄派’中,沒有回‘南靈國’去。可三年的時間,我卻始終沒勇氣前來見你一麵、祈求你的原諒。若不是前些日子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中了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也不會……不會前來找你的。”

話落,才剛剛抹幹的眼淚,眼眶又再度濕潤了起來,淚水盈盈。

陽光下,蒼白的麵容配上那一眸晶瑩剔透的水漬……封亦修看著看著,眸中的憐惜再次一閃而過。越發肯定,麵前之人,真已非當日那一個林思畫了。

片刻,林思畫又一度抹幹眼淚,重新望向封亦修,“修,你原諒我好嗎?”

“我早就已經不怪你了。”當初,聽到消息,以為林思畫真的已死,如何還會對一個‘死人’生氣?眼下,看到林思畫還活著、似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當初的那些失望與怒意,又怎麼還會回來?封亦修看著麵前的林思畫、望著此時此刻的林思畫,即便已沒有了當年的那一絲愛,可畢竟‘夫妻一場’,一些情分還是有的。平靜再道,“既然來了,就隨我上山去,我讓師父給你看看。還有,你說是被毒蛇咬了,是什麼毒蛇?”

“是‘金鈴蛇’。那日,我與村民們一道上山去,想采一些簡單的草藥拿小鎮上的醫館去賣。結果,一不小心就被金鈴蛇給咬了。當時,若不是幸好有村民們在場,及時的將我送下了山去,我恐怕已經……已經……我不想,真的不想來找你的,我一個人自己咬牙挨著,自生自滅也好。但是,村民們卻一起湊錢不斷的給我買藥,即便隻能短暫的續續命,也在所不惜。再後來,我……我忍不住,真的忍不住想見你一麵。”

林思畫流淚說著。

末了,臉上閃過一絲欣慰的笑,仿佛已死而無憾。

繼而,一邊轉身離去,一邊悠悠輕歎道,“你原諒我,我已經很滿足了。修,我走了,你別擔心我。”

這個樣子,封亦修如何能眼睜睜看著林思畫走?難道,真要讓她如她剛才所說的那樣‘自生自滅’?

金鈴蛇,所有毒蛇中,最毒的其中一種。不過,並不像林思畫所說的那樣無藥可解。醫術稍好一些的大夫、像皇宮內的那些禦醫們,基本上都會知道,隻要用雪狐之血便可。隻是,雪狐世間罕見,能找到雪狐之血來解毒的,幾乎寥寥無幾。

上前一步,封亦修直接攔住了林思畫的去路。道,“先隨我上山。”

“修,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隻想自己一個人平平靜靜的過完最後的一段日子。”

林思畫平靜的說完,繞過前方的封亦修便再度離去。她當然知道,用雪狐之血可以醫治金鈴蛇之毒。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偏偏選了這個呢?景夕服了雪狐的血,還用了天山雪蓮來醫治好臉上的那些疤痕。可以說,景夕的血是最好不過的。屆時,隻要封亦修取了景夕的血,那她就絕對有辦法置景夕於死地。五年的夫妻,依她對封亦修的了解,她知道,也幾乎可以很肯定,封亦修他最後一定會答應的。

景夕如今,就在聖玄派中。童泊為景夕治療,封亦修當然也從童泊的口中知道了景夕服用過雪狐之血與用過天山雪蓮之事。

而,也正是如此,景夕才能夠幸運的保住一條命。

若是用景夕的血,來給林思畫解毒……一時間,這樣的想法,在心中一閃而過。

下一刻,封亦修再上前阻攔住林思畫,平靜依舊道,“你先去離‘聖玄山’最近的那一家客棧等著,千萬不要離去,我先想想辦法看看。”

林思畫聞言,唇角明顯一勾。但卻因低垂著頭與稍縱即逝的緣故,不容人察覺。繼抬起頭來,望向封亦修。

封亦修已轉開視線,望向他處。微沉的麵容,似乎在思量著什麼。童泊口口聲聲、自信滿滿的說,景夕絕對會沒事的。那取一小碗血,應該來說,不會有什麼問題。當然,若有其他辦法,自是最好。如今,既然林思畫不想上‘聖玄山’,他可以請天機子下山先給林思畫看上一看再說。

與此同時。

官道上,塵土飛揚,兩道身影馬不停蹄的趕路。

雲止真恨不得馬上就飛到‘聖玄山’去。揚起的馬鞭,一鞭接一鞭的不斷落下。

花千葉策馬在側,一邊同樣的快速趕路,一邊忍不住側頭望去。

雲止察覺到花千葉的目光,回視一眼,“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雲兒似乎又變漂亮了。”

花千葉玩笑說道。同時,快速掩飾掉眸中一閃而過的那一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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