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緩步走進去,身後的房門,隨即被門外的侍衛給合上。
放眼望去,隻見,諾大的房間內,一床榻、一書桌、一屏風、一竹塌,簡單至極。屏風上,還懸掛著一件銀絲繡邊的白色衣袍。
看到此,琳琅不覺低垂下頭,望向了此刻依然披在他身上的那一件白色披風。
一絲暖意,忽的,蔓延過心間。他沒有想到,‘他’竟然就是東清國的左相。隻是……下一刻,忽然想起了什麼,琳琅腳步不自覺微微往後退了半步。
月光下的亭子中。
雲止以手掌緊握成拳帶起的疼痛,努力恢複了一絲清明。然,那一絲酒勁,依然存在,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演越烈。
不久,在酒勁的影響下,一盤棋,很快的便敗得慘不忍睹。
看著這一結果的雲止,忍不住伸手再一次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也不知,是昏沉又犯了,還是無臉麵對這結果。道,“右相,這隻是一時失誤。”
“是嗎?”
宮宸戔反問。黑眸的眸底,隱約壓著一絲笑意。
雲止點頭,將話題徒然一轉道,“右相,已經一局對弈完。不知,是否可以說說你來此的目的了?”
“雖一局對弈完了,可本相,依然覺得左相此刻的狀態,不適合談正事。雖然,此事很緊急,不然本相也不會這般急著趕過來。可左相……依本相看,還是且等明日吧。就是不知,明日……”
話語頓住,明顯的欲言又止。
雲止先前,已經等了宮宸戔好半天。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宮宸戔回來了,又忍著那一絲上來的酒勁陪著宮宸戔對弈了一盤。結果,宮宸戔還是說要等明日再說,並且,還明顯表現出了事情的緊急性,這讓雲止如何甘心自己一晚上就這樣白白的給浪費了?
“右相……”
“左相,你說,你手中端著的,是茶,還是水?”
一句與此刻話題風馬牛不相的問語,徒的,恰打斷了雲止剛欲開口的話語。
雲止一怔,不,或許,更準確的說,是怔了好一會兒。半響,疑惑的低頭,抿了一口。隨即,不解的神態下卻很是堅定的回答道,“是茶。”
“你再喝一口看看。”
宮宸戔不緊不慢的搖了搖頭,示意雲止再喝。
雲止皺眉,在宮宸戔的目光下,再喝了一口。而後,堅定一如剛才,道,“是茶。”微微一頓,“右相,你到底想幹什麼?”
宮宸戔薄唇似有似無的微勾,笑著道,“左相此刻,連酒與茶都分辨不出來,還與本相說沒事……”說著,將自己手中端著的那一茶盞,往雲止那邊一推,再薄唇微勾,麵不改色的緊接著道,“左相喝喝看這個,看是酒,還是水?”
雲止此刻,雖然有些輕微的迷糊,可還不至於連酒與茶都分辨不出來。
在宮宸戔堅持的目光下,將信將疑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那一茶杯,再端起宮宸戔推過來的那一茶盞,慢慢的喝了一口。隨後,抬頭,很是肯定的道,“是酒。”
“不對,左相,你再喝一口看看。”
宮宸戔搖了搖頭,深諳的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雲止不覺越發皺眉,明明就是酒。半響,再喝了一口,“是酒。”
宮宸戔還是搖頭,“左相,你醉了,且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等明天你酒醒了之後,我們再談。”
雲止聞言,漸漸的,有些說不出的惱了。旋即,將手中茶盞用力往桌麵上一放,道,“右相,你愛說不說,隨你。”
話落,便要起身離去,不想再呆片刻。
然,也就是在這時,那一股一直強壓著的酒勁,刹那間,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使得剛一起身的雲止,眼前一陣止不住的頭暈目眩,旋即,整個人又跌坐了回去。
宮宸戔坐在對麵,一邊品著茶,一邊望著對麵的雲止。
雲止伸手揉了揉混沌的額頭,又伸手揉了揉發昏的頭。沒想到,一個晚上就被這樣給浪費了。
片刻,宮宸戔開口喚了喚,“左相?”隻見,這一片刻的時間,對麵之人一動不動的坐在位置上。雙手落在石桌下方的雙膝之上,低垂著頭。
猶記得上一次她醉了,也是這麼安安靜靜的坐著,一動也不動,非常的‘乖’。若非走近了喚她,根本察覺不出來。
又一片刻。
宮宸戔起身,走過去,在雲止的身側落座。伸手,輕挑起雲止的下顎,令雲止不得不抬起頭來。垂眸凝視的神色中,竟有些不知究竟該拿麵前之人怎麼辦的感覺。
男人的正常需求?
該死的,這些都是誰跟她說的?
一時間,宮宸戔的黑眸,不覺微微一諳。她隻是那麼隨口一說,可卻讓他……片刻,既然已經算計了她,既然已經徹底的醉了……順遂心動,緩緩的低垂下了頭去。
雲止呼吸突然間被奪,明顯的皺了皺眉。下一刻,長睫緩緩的一顫,慢慢的掀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