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2 / 3)

“四十萬兩!”

“五……五十萬兩……”船艙外之人,漸漸有些氣短。目光,忍不住回頭望向不遠處那一艘小畫舫。

雲止敏銳的抓住船艙外之人的這一小動作,目光,頓時順著船艙外之人的視線望去。隻一眼,便看見了那一艘停在河麵上、並不起眼的小畫舫。但見,皎皎如水的月光下,小畫舫的四周,飛舞蕩漾著白色的紗幔,如夢似幻、透著一絲與世無爭。光影朦朧綽約中,可依稀辨清裏麵,端坐著一襲白衣。那白衣,繡邊的金絲耀眼奪目,暗淡的光線亦絲毫難掩半分。不是宮宸戔,還能是誰?

隻是,宮宸戔他拍個男人做什麼?

雲止皺了皺眉,心下疑惑的同時,不甘示弱道,“六十萬兩。”

這些年來,宮宸戔時不時會選送一些美貌的女子進宮,送給皇帝東申澤。她知道,宮宸戔暗地裏,有讓人特意訓練、培養一批容貌出眾的女子。隻是,他自己的府邸之中,好像一直未出現過什麼女人。這些年來,更是沒有要娶妻或是納妾的意思,也不見他看中了什麼女人……難道……

前一刻朱銀安心中所想,這一刻,儼然成了雲止心中所想。隻是,這所想的對象……

船艙外之人,奉命前來競拍琳琅,為不讓雲止得到。隻是,這越來越高、簡直已經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價位……下一刻,船艙外之人一個快速的轉身,飛速離去,前去詢問小畫舫上之人的意思。

“一百萬兩!”

片刻,隻聽安靜的夜空下,四個不鹹不淡的字,如玉落玉盤響起。

這一個價位,已非是雲止能夠承擔得起的了。她看中此刻那撫琴的琳琅,隻是因為他撫的琴,很是優美。但她絕不認為有必要為了這樣一份所謂的優美,嚐嚐‘傾家蕩產’、‘傾盡一切’的滋味。

“二百萬兩。”

這時,另一道聲音,也突的緩緩響了起來,同樣清晰傳遍全場。

朱銀安笑著望向自己斜對麵的雲止,那神色,似乎隱約在說“左相既然如此喜歡,在下自然要做一份美”。而若論財力,這天下間,又有誰比得過天下第一首富的朱銀安。

“五百萬兩。”

三個字,不鹹不淡,不輕不重,依然是那玉落玉盤的好聽聲音。

雲止這下子明顯的皺了皺眉,端著茶盞的手,也不自覺微微緊了一緊。宮宸戔,他瘋了不成?旋即,側頭望向那撫琴依舊的琳琅,想看看那琳琅究竟有何不同之處,竟讓宮宸戔如此勢在必得。

朱銀安不覺也皺了皺眉,這一個價位競拍一個男伶,簡直是……

“朱兄,你看,那是什麼?”就在朱銀安皺眉,不知要不要再叫下去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言的楚飛淩,忽然側頭對著朱銀安開了口,示意朱銀安向著畫舫前方、也就是琳琅上方頭頂懸掛著的那一塊牌匾望去。

但見,那牌匾的右下方,隱約印著一方方正正的印章。

印章之側,一枝雕工簡潔卻不失精美的梅花,栩栩如生。隻是,若不是用心注意,這樣的高度很難發現。

朱銀安看著,隨即,唇角不覺緩緩牽出一抹笑意,再喚來身後的小廝小聲吩咐了幾句。起身,獨自一個人向著船尾的那一方向走去。

雲止留意到對麵楚飛淩與朱銀安的對話,也向著牌匾望去了一眼。

老鴇原本的欣喜,早已經因著價位的越來越高而漸漸變得有些為難起來。因為,如此不可思議的高價位,害怕不過是雙方之人的一個玩笑。屆時,她可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在聽到小廝的小聲稟告後,麵色微微一變,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嚴肅之色,隧什麼也顧不得,快速穿過船艙便步向船尾。

“左相,你真的那麼喜歡那個琳琅嗎?”

難得安靜了好一會兒的楚飛揚,在這時,側頭對著雲止小聲開口。

雲止聞聲,慢慢的收回視線,望向側旁神色明顯有些悶悶不樂的楚飛揚,不知他這是怎麼了?而若說‘喜歡’二字,委實還談不上,隻是有些喜歡他所撫的琴而已。

楚飛揚見雲止不語,隻當雲止這是默認。於是,悶悶不樂之色不由越甚,道,“你看到那一塊牌匾了嗎?這是朱大哥的產業。那個琳琅,今天一定屬於你的了。”

說到最後一句,楚飛揚聲音越來越輕。

雲止剛才已有所懷疑,以至於,此刻聽著楚飛揚的話,並未有太大的意外,隻麵上顯得有些詫異道,“這是朱兄的產業?”

伴隨著話語,老鴇已經折身返回,當眾宣布,今日的競價臨時取消。

至於原因,隻道是琳琅身體不適等等一係列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明顯看出外麵小畫舫內的人身份不凡,不敢得罪了。

月上中梢,自畫舫中下來,也該是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左相,夜已深,不如就留在‘東華城’內暫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回去,如何?”朱銀安開口挽留。

楚飛揚也緊接著開口,明顯不舍,“對呀,左相,夜已深,‘東華城’距離‘東麗城’至少有半個時辰的路程,不如今夜就先留在‘東華城’內休憩吧,明日一早再回去。”

“不了,本相還有些事需要處理。若是幾位不嫌棄,本相明日在‘東麗城’內設宴,等幾位到來,如何?‘東麗城’也有不少美麗、值得一觀的風景,相信幾位定會喜歡。”雲止歉意的搖頭,拒絕。原本,是準備在‘東華城’留宿一夜的,可是,剛剛看到了宮宸戔,不知他到來所謂何事,還是早些趕回去,弄清楚情況再說。

幾人,見雲止堅決,便沒有再多加挽留。隻道,明天一定前往‘東麗城’。

月光下,一襲如雪白衣策馬離去。白色的衣袍,飛舞蕩漾在半空之中,劃開一道又一道深淺不一的弧線,“九公子,人都已經走遠了,回吧。”

開口說話的,是朱銀安。話語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打趣意味。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