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疑是自己的錯覺,微皺的眉宇緩緩舒展開來。
半步之距,麵前男子身量筆直如竹,白色的腰帶束腰,更是將一副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
雲止雙眸死死的盯著前方那一條腰帶,仿佛有著什麼仇恨。良久,在宮宸戔止不住再度輕咳間,毅然往前伸出,一把就幹脆利落的將那腰帶給扯了下來。動作,略顯粗魯。
白色的衣袍,因著腰帶的扯落而鬆散開來。裏麵,不過隻著了一件夏日的單薄裏衣。
雲止隨之麵不改色的將宮宸戔的整一件外衣全部褪下,示意宮宸戔可以坐了。繼而,再上前一步,麵色認真扯開宮宸戔的白色裏衣,露出那受傷的右側肩膀。
白皙結實的肌膚,瞬間暴露在空氣之中,與那暗紅凝固的鮮血形成鮮明對比。
雲止不由暗吸了一口氣。這傷,絕對要比她想象中還要來得嚴重。下一刻,雙手,在自己的衣袖與腰間稍稍一摸,取出來幾瓶隨身攜帶的傷藥、以及緩解控製毒性的普通解藥。
宮宸戔斜眸淡淡的瞥了一眼,命令道,“沒有用的,幫本相將這一處的肉,全部剜掉。”
後四個字,刹那間,讓雲止拿著瓷瓶的手,不由自主的輕微一顫。而,反光說話之人,麵色平靜無波,仿佛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雲止抬起頭來,“右相確定?”
宮宸戔不語,這一問題,似乎不需要再行回答。
雲止看著,猶豫了一下,將手伸向宮宸戔,手掌心向上打開。
“什麼?”宮宸戔看著,疑惑了一下。
“小刀呀!”
雲止投去一個‘笨’的眼神,這還用得著說嗎?
宮宸戔再度不語,因為沒有。他怎麼可能會隨身攜帶著這種東西。
雲止看著傷口四周隱隱泛著暗黑的鮮血與膚肉,再反光宮宸戔的麵色。心下思量這可如何是好?若沒有了一個宮宸戔,她還真沒有把握出去。
片刻,隻聽宮宸戔再次命令,“幫本相將傷口四周的毒血,全部吸幹淨。”
“什麼?”雲止嚴重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可卻見宮宸戔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頓時,氣有些不打一出來,“右相,恕難從命。”
“此處的機關,相信雲司馬也已經見識過了。若沒有了本相,你也隻能留在這裏陪葬。是一道出去,還是一道留下,你可以自己選。”側頭,宮宸戔麵無表情望向雲止。一雙黑眸,波瀾不起。
雲止惱怒,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整一個地下密室,乃是薛灝琛親手所設。自然清楚的知道,哪有有機關,哪裏沒有,而又如何避開致命的機關。
帶著花千色,一路尋找起雲止的身影。
花千色麵色有些微弱的蒼白,為了救薛灝琛、為了讓薛灝琛多活一會兒,險些送了自己半條命。而這所有的一切,隻為盡快找到那一個人,確定那一個人的安全與否。
薛灝琛停下喘息,不經意回頭的那一眼,看出花千色的擔憂。於是,一邊扶著石壁、開始繼續前行,一邊開口道,“花宮主,這裏所有的密室,幾近一半布了機關,一半沒有。隻要留在沒有機關的密室,那便是安全的。”隻是,出不去而已,隻能慢慢的等死。
“快點,不需要你廢話。”花千色沒什麼好氣,冷聲催促。
雲止無法,隻能先暫時確保宮宸戔的安全。
心中,隻想快些找到花千色,然後一起出去。最後,咬了咬牙,毅然俯下身來,吸允上宮宸戔受傷的傷口,將那一處殘留的毒血一口一口吸出來。
“前麵這一間,已經是最後一間安全的密室了。若是雲姑娘不在裏麵,恐……”薛灝琛說話間,將石門的機關指給花千色,讓花千色來開。因為,他實在沒有這個力氣。
石門,在安靜中,毫無征兆的緩緩開啟。
雲止唇覆在宮宸戔的肩膀上,聽到聲音,一口毒血吸出來,抬頭望去,恰對上花千色的那一雙星眸。
花千色看著前方那一幕,同樣在強撐的身體,喉間不知怎麼的,倏然湧上來一口猩甜。刹那間,一個急忙轉身,背過去,扶著身側的石壁抑製不住吐了出來,吐在牆角邊。隨即,不甚在意的拭去唇畔殘留的那一縷鮮血,淺笑著重新回頭望去,玩笑的口吻道,“不想,雲兒竟是與右相呆在一起,害得本宮白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