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東申澤與宮宸戔一道望向了麵色不對的雲止。司馬,已經是不小的職位了,沒想到她竟然還不滿足?如此貪心?“那不知,雲公子想要什麼官職呢?”
這一次,宮宸戔正對上了雲止開口。薄唇,依然淺噙著那一抹不鹹不淡的笑意。
雲止半側了個身,也正對上麵前的宮宸戔。若不是有他在場,若不是他一直在一旁從中作梗,一切怎麼會弄得如此麻煩、還不順利?最後,還給了她一個什麼‘飼馬’的職位,“在下想了想,任何職位,都沒有在皇上身邊來的能更好效忠皇上……”
“難道,雲公子是想要代替了小鹿子,貼身效忠皇上?”
宮宸戔不緊不慢的打斷雲止的話,認真的神色,不像是在說笑,可卻徒令對麵的東申澤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咳嗽幾聲後,忍著笑道,“若是雲愛卿喜歡,朕倒也是樂意。”
雲止麵色止不住一變,這兩個人,倒是配合的不錯,先是‘司獄’,再是‘飼馬’,後又是‘太監’,“右相,能換一個嗎?”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雲止絕對是皮笑肉不笑的。
這時,隻聽得前方的梅林內,忽然傳出來一聲驚呼聲,似乎是有人不小心跌倒了。
東申澤幾乎是反射性的立即側頭望去,耳畔,徒然就回蕩起了昨夜那一道道不盡相同的媚呼聲、嬌呼聲。於是,回頭再看了一眼僵持的宮宸戔與雲止後,起身便離開,“右相,這一件事,你看著辦吧。”
陽光,傾瀉入亭內。將人的身影與石桌石凳的身影一道拖延開去。須臾間,便隻剩下了雲止與宮宸戔兩個人。
四目相對,不同於昨夜的冷場、相對氣氛。
而,關於昨夜的一切,此刻隻有兩個人之下,似乎可以拿出來好好的說上一說了。
雲止在東申澤走遠後,直接在東申澤剛才的那一個位置上落座了下來。淺笑望向對麵的宮宸戔,開門見山道,“右相,那些朝中的老臣子,對你已造不成任何威脅。與其這樣一直禁囚著,不如全都罷黜了,將所有人貶出東清國皇城?”
這是一筆‘交易’,她知道,他自然也知道。
東西在她的手中,那些被禁囚之人的命運,在他手中。交換,很是公平。
然,宮宸戔聞言,卻是冷冷一聲嗤笑。見雲止如此直截了當,便也不拐彎抹角,“放虎歸山的道理,本相懂得。這些人之中,任何一個,本相都不會放過。”後一句話,平緩無一絲一毫的起伏,卻徒然令人感覺陰寒刺骨。
“右相,得饒人處且饒人。雙手沾太多鮮血,總是會有做惡夢的一天。”雲止凝眉。
這時,隻見一名侍衛,神色匆匆的向著這邊快步而來。在亭子外屈膝一跪後,進入亭中又是一跪。繼而,雙手將手中的信函恭敬呈給宮宸戔,“丞相!”
宮宸戔放下手中的茶盞,取過信函打開。
裏麵,白紙黑字,隻一行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左相病危,時日無多!
宮宸戔望著上麵的內容,薄唇冷稍一輕勾後,那紙張便倏然在他的手掌心化為了紙屑。風一過,如點點白雪飛旋出亭子,灑落在花園之中的地麵上。
雲止不動聲色的將宮宸戔的神色盡收眼底,不知那信函中,究竟說了什麼。
下一刻,宮宸戔直接起身離去,空氣中,留下他一句冷漠無緒的話,“司馬,雲公子要與不要,自己看著辦。”
雲止看著宮宸戔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不由越發好奇起那一封信函的內容。眉宇,輕微皺了一皺。
“回皇城。”
宮宸戔離開涼亭後,直接出別院離去。即便是死,也決不讓那一個人死得那麼輕鬆。躍身上馬,衣袂飄飄間,轉眼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