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瑜(2 / 2)

然,不緊不慢響起、回蕩在明亮廳內的後一句話,卻又再度將東錦瑜打入了地獄,還毫不留情。隻聽,宮宸戔道,“皇上,為了以表公正,還是將公主送入皇陵的好。若是公主到時候故意弄掉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卻反過來誣陷是本相派人暗中所為,這可就不太好了。皇陵,每三年開啟一次。下一次開啟的時間,恰好是五日之後。若將公主送入了那裏,恐除了公主自己外,任何人也別想傷害她與她腹中的孩子一分。如此一來,若公主有事,便是自己心虛。若公主安然無恙,那三年後,皇陵開啟,自可驗證今日誰真誰假。”

皇陵,每三年開啟一次,這是東清國百年來定下的死規矩,誰也不能更改。而,每當這個時候,東清國現任的皇帝就必須帶同文武百官前去皇陵祭奠東清國曆代的皇帝。可是,自打東申澤登基以來,卻一直未曾去過。今年,皇陵開啟的時間將近,東申澤也絲毫沒有要前去的意思,便也就沒有人做任何準備。

東錦瑜聽著,刹那間,麵如白紙,渾身如墜冰窖。猛的回頭,隻覺那端坐之人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皇陵,他竟然想將她關到皇陵中去。那裏麵,可都是一些死人。並且,三年才啟一次。

下一刻,東錦瑜急忙爬起身來,重新拽上東申澤的衣袍,焦急慌亂道,“父皇,不,女兒不去,女兒不去那……”

東申澤望著腳邊苦苦哀求的東錦瑜,腦海中忽然想起的,卻是前幾天做的夢。半響後,對著東錦瑜開口道,“這些日子以來,父皇不知怎麼回事,倒是已經好幾次夢到先帝了,夢到先帝當年病重、臥病在床時的情形。瑜兒,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你代父皇前去皇陵守守陵,如何?”微一作停,好言安慰道,“也就隻是短短的三年而已,也不枉父皇這些年來一直這麼疼你。等你出來,父皇一定給你做主。”

東錦瑜聞言,拽著東申澤衣袍的手,砰然鬆開,整個人無力的往地上一坐。

宮宸戔淡淡的瞥了一眼後,收回視線,繼續品起茶來,根本無動於衷。當日,她竟敢算計他,他便將計就計,從而利用她這一顆棋子來拉攏那一派中的那幾個人。可沒想到,此事,竟然被人給知道了。他從不是一個受人威脅之人。而東錦瑜,這樣的下場已經是便宜她了。

東錦瑜不甘心,這樣的結果她如何能甘心?跌坐在地上,寒意竄延過四肢百骸。突然,快速的爬起來,就衝過去指著宮宸戔罵道,“宮宸戔,你這個魔鬼,你怎麼能……”

“來人,將公主送下去。準備一下,馬上就出發去皇陵,免得錯過了皇陵開啟的時間。”漠然的吩咐外麵的侍衛,對於東錦瑜的辱罵,不予理會。

音落,立即有兩名侍衛走了進來,在向著東申澤行了一禮後,就押著東錦瑜下去。

東錦瑜拚命的掙紮,可漸漸的,一切都無濟於事之下,忍不住再一次苦苦的懇求起東申澤來。然,身體被押著一路不斷後退,那廳內的兩個人卻始終對自己視若無睹,“父皇,女兒不去,不去皇陵……宸哥哥,瑜兒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瑜兒好不好?宸哥哥……宸哥哥……”

聲音,漸漸遠去……

火光輕微晃動的山洞內。

在雲止那一聲話語之後,停下說話、慢慢一喘息的東夷城縣官,心跳片刻間愈發薄弱。呼吸,也明顯薄弱了下去。

雲止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忽的,靠近一分,“餘大人,你說什麼?”話落,將耳朵稍稍湊近東夷城縣官,似乎有些聽不清楚。

東夷城縣官輕閉上雙眼,彌留之際,蒼白如紙的唇角輕輕掀了掀。可到底說了什麼,卻隻有雲止一個人知道了。

當雲止在東夷城縣官去世、與山洞內一行人分別、獨自回到別院的時候,東錦瑜已經不在了。回到房間,虛弱的身體有些堅持不住的倚靠在身後閉合回去的房門上。入眼的,乃是光線昏暗之中,那一襲慵懶依靠在竹塌上看書的妖冶紅衣。

他似乎,在等著她回來。

“雲兒,怎麼了?”花千色站起身走近,待看清楚雲止此刻的樣子時,星眸中染上一絲擔憂。

雲止一路回來,都不過是在強撐。宮宸戔那一掌,毫不留情。後來,她又不顧自己的身體,不斷的輸真氣給東夷城縣官。身體,早已超出了負荷。漸漸的,眼前有些眩暈起來。

花千色一把扶住雲止,微微皺了皺眉後,直接打橫抱起雲止,便向著床榻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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