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壓(1 / 3)

欺壓

教場之上,一襲金絲繡邊白衣的男子——宮宸戔,修長無暇的雙手閑端一杯茶盞,悠然品著!

原本監考的一行考官,無一人敢再坐,紛紛小心謹慎自品茶之人的身後向左右兩側、整齊有序排列開來。無形中,也從另一個方麵昭示了那一個品茶之人身份之高貴、顯赫。

教場之中,擂台之上,一襲銀絲繡邊白衣的‘男子’——雲止,身量筆直,負手而立。

拂麵的輕風,有一下無一下的揚動起‘他’那衣袍飛舞蕩漾在其身後。俊美的臉龐,微抿的唇畔始終噙著一抹淺淡得宜的微笑。

一眼望去,君子如玉,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誠以此例也。

四周紛紛前來圍觀、欲一睹盛況的百姓,一時間,目光止不住徘徊在那兩襲白衣之上。

“丞相,時辰已不早了,是否可以開始?”良久,一行考官當中,終有一人躬身出列,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沉默品茶之人。

“恩,開始吧。”薄唇,輕淡淡吐出幾個淡然無波的字。

宮宸戔修長的身軀,慵懶往椅背上輕輕一靠。半抬眸,好整以暇望向下方教場擂台上那一個人。幾日不見,她倒是過得不錯。原本,幾番尋找無果之下,正想利用那些仍舊被禁著的官員們將雲澤天給引出來,但沒想到,她倒是自己先出來了。

不過,她出現的目的,令他很是不喜。

音落,入圍的三甲之中,立即有一人躍身上教場,雙手抱拳一拱手道,“閣下,請!”

雲止也拱了拱手,彬彬有禮,“兄台,請……”最後一個字的音聲,將將落、卻未落盡之時,隻聽,空氣中驟然劃過了一道鶴立風聲。

但見,躍身上教場的那一個男子,已眼疾手快、趁其不備的一掌襲出。

雲止紅唇輕抿,淺笑依然,鎮定自若。幾乎是在對方的手掌即將要落在自己身上的千鈞一發之際,才不緊不慢的一個側身閃躲。但,那看似緩慢的動作,卻又快若閃電。同時,也毫不客氣的迅疾如風出手,左手準確無誤的一把扣住了對方險險擦過自己身體後一掌落空、還來不及收回的那一隻手手腕。繼而,右手銜接而上,一個用力往下一折,再身形一躍而起、一腳橫掃過去。

刹時,隻見男人的身軀,儼然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線橫飛了出去,重重落地。

下一刻,揚起冰雪早已經融化了的地麵塵土無數。

倏的,風止雲靜,天地無聲。

一圈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觀看的人,個個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連日來的比賽,還曆曆在目。誰能想得到,最終進入了前三甲的人,就這樣敗了。剛才,頂多不過兩招而已。

雲止唇畔的笑容,在這一過程中,還是如初依舊,周身與生俱來一股爾雅之色。隨之,在眾人難以置信、久久無法回神的呆滯目光下,翩翩然飄落下地來。白色的鞋靴,足尖點地輕若無聲。白色的衣袍,在身後翻動起一道接一道的優美弧度,再輕輕然垂落在腳邊。抬眸,平靜如水的目光自教場之上端坐之人麵上一掠而過,再淺笑望向那一個狼狽落在地上的男人,又一拱手,“兄台,承讓了!”

“我輸了,我輸的心服口服。閣下,希望我們明日還能在‘文試’上一決勝負。”

男人從地上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雖輸,卻也不輸那股‘願賭服輸’的胸襟。隨後,轉身便走。

科武,一共分為‘武試’與‘文試’兩場。武試上進入了前三甲的人,在進行最後的比試後,考官們會分別給出一個成績。之後,同樣還是這三個人,進入‘文試’。文試上,考官們會根據每一個人的文采等等因數,再給出另一個成績。最後的最後,兩者成績總和最高者,便是最終的勝出者。

雲止望著男人走遠的背影,快速收回一瞬間的思緒,複又重新望向教場之上端坐之人、以及那一行監考官。

監考的一行考官們,看著剛才那一場簡短、卻精彩絕倫的比試,都忍不住想拍手稱快。幾乎是在擂台之上望過來的那一刻,同時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端坐之人,齊齊請示道,“宮相,那雲公子贏了。”

“本相看得到。”

宮宸戔淡言一聲,情緒不辨,示意另外兩個人比。

大約,兩柱香時間後。偌大的教場上,便隻剩下了雲止與另一個勝出之人,抉最終勝負。

雲止莞爾一笑,在眾人興奮、目不轉睛的雙眼直視下,重新踏上擂台。方方正正、木質搭建的擂台,無形中襯得那不緩不急的平穩腳步,似漫步在田園山林般閑適,可也如山林間的腳步聲隱著不可窺探的沉穩蘊力。

空氣,一時一靜再靜。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自主順著那一襲白衣而轉。

教場之上,端坐著的宮宸戔,亦望著下方那一個人。同時,還喚來了一名小廝,小聲的吩咐了一句。

小廝得令,連忙轉身下去。而此時,雲止已步上了擂台。平靜的目光,在台上之人不動聲色打量自己之時,亦不動聲色的打量起他。

剛才,台上之人與另一個人之間的那一場比賽,她都盡收眼底。

“閣下,開始吧。”片刻的互相打量,伴隨著話語,台上站著的男人抱拳的雙手沒有落下便直接虎虎生風的一掌直擊向雲止、先一步下手。之前,雲止的第一場比試,男人也站在下麵盡收眼底,絲毫不敢小覷。並攏的粗糙五指間,不知何時早已經暗藏了兩根細長的銀針。淡弱的淬藍光芒,令人無從察覺。

雲止同樣先側身閃躲。並不急於進攻。看得出來,此刻麵前之人,武功要遠比剛才那人好多了。

忽然,男人眼中光芒一閃,淩厲狠絕、運足了十成內力的一掌,便抓住時機、毫不留情的落向雲止,想以此來遮掩自己另一隻手上的小動作。

下一瞬,細長的銀針在半空中一劃,就趁著雲止閃躲之刹從雲止身後直逼雲止。

雲止對男人的這些舉動,如何會察覺不到?眸光閃動間,倒是忽然不再閃躲,也不打落那後背迫近的銀針。一把迅快扣住男人擊出的手掌,再一腳迅疾的橫掃向男人的雙腿,便直接輕而易舉的將男人整個人都控製了在自己的手中。繼而,手中運內力將男人往自己這邊一帶。既然,他要來玩陰的,那她也就不必對他太客氣了。她會親自告訴他,什麼叫‘自食其果’。

一切,雲止把握得分毫無差,也鎮定自若,意在用男人自己來為她擋開那銀針。

然,就是這樣的分毫不差之下,微小的一點意外,還是發生了。隻見,就在雲止控製著男人、將男人帶到自己身後、準備用男人的身體擋向那即將要沒入她後背的銀針之瞬,一滴自教場之上的監考官那一個方向而來的透明水滴、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臨近了跟前。

霎時,男人、銀針、水滴……三者,幾乎在同一時間恰交撞在了一起。

可若這三者一定要拆出來、分個先後,那便是透明的水滴準確無誤的擊掉了飛射向雲止後背的銀針、再與銀針一道刹那間沒入了男人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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