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藥發作(2 / 2)

薛媚兒聽著看著,微皺了皺細長的柳眉。片刻,對著麵前緊垂的車簾就是略大聲開口道,“師兄,我帶了‘三葉草’前來,我有話要與你當麵說。”

音落,空茫茫白色的天地間,一片安靜。寒風盤旋的空氣中,甚至還可以清晰聽到風席卷下枝頭枯葉的聲音。而,就在所有人都一致的以為車廂內之人不會做任何回應時,隻聽車廂內不緊不慢的傳出了三個不鹹不淡的字,“都退下。”

一聲命令,顯而易見是對著所有侍衛與車夫們吩咐的。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身份顯赫的六公主——東錦瑜。

東錦瑜聞言,雖心有不甘,但卻絲毫不敢違背宮宸戔的話。一雙眼,在狠狠瞪了瞪薛媚兒的背影後,慢吞吞走開。須臾間,官道上,便隻剩下了車廂內的宮宸戔與馬車外的薛媚兒兩個人。

薛媚兒在眾人離開後,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馬車前未動。深蘭色的織錦長裙,輕微飛揚在風中。

半響,見眼前低垂著的車簾絲毫沒有撩起的意思,握著錦盒的雙手,不由自主一寸寸收緊起來。之後,再等了好一會兒,終於一字一句對著車簾開口道,“師兄,師父意外聽到百花宮宮主讓人找‘芨芨草’。那‘芨芨草’,極易引發你體內用百花宮聖水強行壓製的春藥,我有些擔心。恰好師父手中有‘三葉草’,我便快馬加鞭送來給你。”

“放著吧。”

車廂內的人,閉目而言,神色淡漠。金絲繡邊的白色衣袍,順垂而下。

薛媚兒同所有人一樣,早已經習慣了宮宸戔的冷淡。可是,他也無需這般冷漠,連最起碼的見一麵都不願吧?下一刻,一口氣微微上來,幹脆的一把將手中的錦盒放在馬車車棱上後,一個側身便走。可是,就在與馬車擦身而過之際,腳步,終還是忍不住的微微一頓,麵視前方道,“師兄,當日師父對你下春藥之事,真與我無關,我事先絕不知情。你若是不喜歡我,我可以離開,你不必擔心我會糾纏著你。”

這一點最起碼的尊嚴,她薛媚兒還是有的。

馬車內的人,沒有說話。死一般的安靜中,絲毫難窺探車內之人此刻的神情。

薛媚兒站著,衣袖下的手,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緊握成拳。最後,深深的閉了閉眼,毅然邁步,策馬絕塵而去。

車廂內的宮宸戔,在馬蹄聲漸行漸遠之際,不緩不急的睜開了眼睛。一雙深諳的黑眸,波瀾不起,恍若千年不化的古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可言,“來人,將‘三葉草’煎了。”

不遠處,躲在一旁,偷聽到這一切的東錦瑜,悄悄轉身離去。原來,宮宸戔剛才會吐血,是因為引發了體內強行壓製的春藥。而她,竟一直都不知道他中了春藥。若是,若是她能夠成為他的人,那麼,她就可以請父皇下旨,名正言順的嫁給他、而不用再擔心他會如之前那般當眾拒絕了。

思及此,東錦瑜的心中,止不住的一動。

同時,腦海中,倏然便拂過了前不久馬車內之人對自己的冷漠。

於是,心下,漸漸的愈發堅定起這個有些冒險的主意來。她不要,再也不要看到馬車內之人對她的冷漠了。而此次,是最好的機會。一旦錯過……三年,在三年前馬車內之人出現在東清國皇城的時候,她便已經暗暗的喜歡上了他。可是,他卻對她……她等了三年,整整三年,可三年後的今天卻依然……不能,不能錯過這一次的機會……

慢慢的,徹底下定了決心的東錦瑜,斜眸瞥了一眼官道上那些被車輪壓過的、被白雪掩蓋得若隱若現的‘芨芨草’。眸中,光芒暗閃……

大約,半個時辰後,侍衛端著熬好的‘三葉草’走近馬車,在馬車外恭敬的稟告道,“丞相,三葉草已經熬好。”

東錦瑜獨自一個坐在一旁,用木枝有一下無一下的把玩著熬好藥後、殘留的那一堆腥紅炭火。目光,克製不住的想回頭望一望那一輛馬車。無人看到的心中,有些異樣的緊張,又有些難以言喻的忐忑。忐忑會被宮宸戔發現自己偷偷在藥裏麵加了一些芨芨草,緊張待會宮宸戔若真的春藥發作難以壓製、真的要她,在這樣的野外、冰雪天裏……

這一刻,一分一秒的時間對東錦瑜而言,都異樣的漫長。

但好在,片刻,侍衛端著空碗返了回來。

東錦瑜再繼續的等。

車夫與侍衛們沒有車內之人的吩咐,也耐心的靜候在一旁,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就在所有人都忍不住懷疑車內之人是不是睡著了之時,隻聽,車內傳出來那一道一成不變的聲音,“東錦瑜留下,其他人全都退到一裏外的地方,沒有本相的命令,聽到任何聲音也不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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