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並非一出生就在皇宮大院裏,您試著回想一下,年少青春的時候,徜徉、舞蹈在林木陽光下的感覺;再比對現在身處皇宮禁地的滋味。是不是覺得,外邊的空氣更好,心情更加舒暢呢?”
長孫皇後微微頷首,低眉一笑:“確是如此,當年本宮與皇上在草原上迎風策馬,如今回想起來,記憶猶新呢。”
眼見長孫皇後接納自己的觀點,秦小道如同一個推銷員一樣,繼續他的演說:“情緒,是調養身體最好的一味藥。老話說,笑口常開、百病不來。皇後娘娘身邊有一大批醫術高超的太醫,在身體的調養不需操心,您唯一要控製的,就是自己的情緒。後宮有多龐大,您比我清楚,每天都有烏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如果您每一件事都要親自過問、事無巨細,那結果,就隻能躺在病床上。”
“放肆!”李承乾又是怒喝一聲,“你這賤民兩次勸我母後放權,究竟是何居心!來人,把他拉出……”
“放肆!”
這時候,身後假山傳來了一個男人渾厚的低喝。
頓時,之間一個身穿龍袍、身體略微有些發福,但麵容剛毅、威風淩淩的中年男人闊步而來。
“兒臣(臣)參見父皇(陛下)!”
一看來人衣著和氣度就知道是太宗李世民了,秦小道隨著孫思邈作揖,微微垂目,瞬間將自己拉到了“世外高人”的境地。
“父皇,這賤民蠱惑母後卸權,引亂後宮,兒臣懇請父皇賜死這個賤民!”
李世民沒有看秦小道,反而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他緩緩吐出兩個字:“承乾。”
“父皇。”
“你……變了。”
李世民這“變了”兩個字說得異常深沉。
很簡單的三個字,卻是讓李承乾直接打起了哆嗦,整個頭都垂下來,不敢直視李世民的眼睛:“父、父皇,兒、兒臣隻是,隻是不希望……”
“不希望什麼?不希望因你母後不掌權後宮,使得你的太子之位不保嗎?”
“不是,不是!兒臣,兒臣隻是、隻是……”
“你身為太子,何時變得如此嗜殺,一言不合就殺人,這日後若是登基為帝,這天下不順應你的人,不都會被你殺個精光!?”
李世民的聲音裏飽含著許多情緒,看樣子他對太子的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父皇恕罪,兒臣錯了!”
現在,李承乾就連爭辯和解釋的心都不敢了,直接匍匐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著。
“父皇,大哥也是為了母後著想,您就別罵他了。”
本來還有三分怒焰的李世民一聽晉陽公主開口,那火氣瞬間熄滅。
與李承乾相比,李世民看向晉陽公主的目光顯得十分柔和,那眼神幾乎與看長孫皇後一致,溫暖、輕柔又充滿慈愛。
盡管晉陽公主穿著道袍,但她和長孫皇後站在一起,就如同姐妹花一樣,兩人的麵容還真有六七分相似。
就見李世民一甩手:“看在兕子給你求情的份上,今天饒過你。去,回你的東宮閉門思過,仔細想想你究竟錯在哪了。”
“是,兒臣告退。”
李承乾離開的時候,與秦小道錯身而過,那陰冷、帶著濃重怨恨和殺意的眼神讓秦小道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暗自嘀咕:“媽蛋,做了一筆賠本買賣。為了一百畝田,得罪當今太子,好像不太劃算。嗯,算了,反正這死變態太子的位子也坐不了多久。”
李世民這時候才轉身看向秦小道,他在打量秦小道的時候,不由地微微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問邊上的長孫皇後:“皇後,你覺不覺得他像一個人?”
長孫皇後微微頷首:“方才這位小道長一來,臣妾就覺得他像陛下的一位故友。”
“哦?”李世民又打量了秦小道一眼,問,“你叫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