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3)

呂俏確實喝多了,所以看到鄭澤和仙仙一臉幸福,就上了頭。她口無遮攔地當著滿場賓客說出來,就是想要仙仙下不來台。

誰料,鄭澤還沒在她說出來的時候,就打斷了她。他的目光,是她從沒見識的冰冷,如剛從冰窖中拔出的冰劍,冒著寒氣,凍徹骨髓。

呂俏被震得一愣,複而委屈憤怒,甩手將杯子扔掉,想要撒潑,卻被身後的父親扶住,寒聲威脅。

“俏俏!”

父親的威嚴讓呂俏徹底偃旗息鼓,教授一臉歉意,看向仙仙。知道她即是當年那個被親人囚禁侵犯的女孩,滿懷歉疚地低頭和她道歉。

“對不起,呂俏她喝多了。”

“老師,您先和師母扶她回酒店休息吧。”鄭澤用盡最後一點尊重,說完這句話,就再也沒有看他們一家。

教授一家也覺得丟臉,在這裏實在也是待不下去,應了一聲後,拉著不情不願的呂俏,和夫人一前一後地走了。

三人一走,不明白事情經過的旁桌賓客還往這邊觀望著,鄭澤安撫了幾句,表示呂俏喝多了,不舒服先走了。大家雖也覺得怪異,但婚禮上不好太八卦,就耐下性子,繼續吃喝。

仙仙後腳跟一直無力,沈淺雙臂支撐在她的後腰,給她一個支點讓她勉強站立。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什麼都不知道的仙仙,心亂如麻。

桌上還有其他長輩,鄭澤不想露出太多破綻,伸手去扶仙仙,準備繼續敬酒。仙仙手一揮,低頭喊了聲抱歉,說:“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低頭朝著大廳門外走去。

鄭澤心一慌亂,將手上的杯子放下,扶住父母的肩膀示意放心,並與童乙酉互換了一個眼神,這才起身追了出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仙仙現在必定難受。沈淺也放心不下,要追出去,卻被陸琛拉住。

“讓他倆先好好聊聊。”

仙仙出了大廳門,就小跑了起來。她穿著尖細的高跟鞋,跑在柔軟的地毯上,踉踉蹌蹌。鄭澤擔心,趕緊過去追上,一把將她抓住,說:“你慢點。”

話還沒說完,仙仙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力一推,竟將鄭澤這個男人推得倒退了三步。

“你都知道了。不嫌我髒麼?被親叔叔性侵,你不覺得我惡心麼?”

仙仙眼眶發紅,卻一滴淚也流不出來。抬頭盯著鄭澤,像看仇人一樣的看著,眼神中時不時扭曲出來一絲愛意。兩重矛盾,讓她更惹人憐。

見仙仙這樣,鄭澤心疼地滴血。他知道這件事情後,從沒有想過仙仙多髒,多惡心,有得隻是心疼。他不知道當年隻有十幾歲的仙仙,如何麵對這個給了她最大惡意的世界。用自己小小的肩膀,硬撐著自己堅強活下去。

“一點都不髒。”鄭澤說。

鄭澤沒有多說,隻有這一句話,卻傾注了他所有的真誠。他本就眉清目秀,一臉正派,鋒利的眉宇間,因為心疼而柔軟。明亮的雙眸,眼神正直不變。

鄭澤不會說謊。

他一說出這句話來,仙仙的眼淚就出來了。她實在站不住,蹲在地上,望著走廊盡頭雙門合並的大廳,裏麵所有的人,推杯換盞,歡歌笑語,都是來祝福她新婚快樂的。可是她值得嗎?她能快樂嗎?

她一直不告訴鄭澤,她怕得不是鄭澤過不去這個坎,而是她過不去這個坎。她始終記得,當年她的叔叔是如何掰開的雙腿,在她的哭喊和求饒中一遍又一遍地對她實施性侵。

她無法麵對一個知道她過去的人,和她再有親密的動作。以後,她與鄭澤的所有事情,將都會蒙上這片心理陰影。

仙仙蹲在地上,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地毯上,她絕望地盯著腳上一雙紅鞋,搖頭喃喃道:“我不能跟你結婚……”

不知什麼時候,鄭澤已經走到身邊,他伸手想要將仙仙抱在懷裏,然而仙仙卻顫抖一下,猛烈往後倒退,滿臉驚恐與防備地望著她,臉上的妝哭花了一片。

鄭澤的心像被燒紅的鐵塊一點點熨燙著,疼得他有些麻木,滋啦啦燒透了他的胸膛。

“你不能走。”鄭澤說,“你現在是我的合法妻子,你這樣走的話,是違法。我是警察,你走到哪裏,我都能把你抓回來。”

前些天,當童乙酉告訴鄭澤這件事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應對仙仙知道自己已知道這件事後的反應。可看到仙仙這個樣子,他完全慌了。

他一點也不嫌棄仙仙髒,聽童乙酉說完這個可怕的消息,他有的隻是心疼。他自己放在心肝上疼的妻子,竟然被人這樣對待過。要是他早些認識仙仙,不管那人是誰,他定然是要去要了那人的命。

“仙仙,我真的好愛你,求你別折磨我,別拋棄我……”鄭澤的語氣,突然就變得格外脆弱,“我是個警察,我的職責是保護好人民群眾。但我也是你的丈夫,你能不能相信我,未來讓我好好保護你。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那麼絕望了。”

鄭澤一米八多的大小夥子,說著說著竟然哽咽,一雙大眼,紅得可怕,始終粘在仙仙身上,怕她突然逃跑。

仙仙哭得眼淚幹涸,最後,鄭澤過去抱起她,她也沒有拒絕。兩人沒有回大廳,直接去了酒店開好的房間。

新郎新娘一直沒有回來,沈淺出門找了一圈沒發現,進門安撫一下鄭澤父母與仙仙父母後,站台上和大家說。

“新娘不太舒服,新郎陪著她回去休息了。大家都是鄭澤和童仙仙的親朋好友,原本新郎新娘要敬酒的。但既然新娘不舒服,咱們也就不在乎那繁文縟節了。吃好喝好,將祝福帶給新人就算心意到了。大家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