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內,偶爾會有護士出來及時告知家屬情況,危險雖沒脫離,但護士們一次比一次樂觀的通知,讓大家也漸漸寬慰。
中途,藺玫瑰一家和藺冬青一家先回去休息,沈嘉友回家做飯,藺芙蓉、沈淺和陸琛一直在這裏等著。
沈淺自從來後,一直沒有合眼,就這樣盯著急救室盯了一天一夜。而陸琛,則一起陪在她身邊,時刻照顧著她。
等護士又通知了一次,藺芙蓉也漸漸鬆懈下來。回頭端詳著正給沈淺遞水的陸琛,藺芙蓉眉眼沒了以往的清冷。
“淺淺,你還沒介紹一下這位先生。”
除了開始陸琛打電話叫人後,藺芙蓉他們對陸琛表達了感謝,這是她和陸琛第一次視線交流。
陸琛目光平穩,藍眸中帶著對長輩的尊敬。
沈淺喝了口水,意識有些不清晰,舌頭和唇碰在一起,麻痹感讓她有些張不開嘴。
“我朋友。”
這三個字說完,陸琛眸色一暗,沈淺眼前一暗。陸琛回神間,一把將昏迷過去的沈淺抱住,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打橫將她抱起,藺芙蓉已經走了過來,而從家裏帶來飯菜的沈嘉友也到了。
“淺淺。”沈嘉友拎著飯盒跑了過來,急切的渾身冒汗。
“她太累了,我帶著她去休息休息就會好。你們別擔心,我先將她安排下,過會再過來。”陸琛一兩句話將沈淺父母安撫下,抱著沈淺,起身去了他提前安排好用來休息的病房。
沈淺這兩天,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虛浮到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總感覺自己生活在現實中,可現在在夢裏,夢到小時候和姥姥姥爺還有李雨墨在一起的時候,又覺得那其實是在現實中。
可那樣的現實,卻完全按照她的夢一步步走了下來。
她夢到姥爺推她出去的手,夢到姥爺躺在血泊中的身體,夢到她滿手是血被醫生推出急救室,夢到她被拉去抽血驗血型,夢到母親來時姥爺已經閉上的雙眼……
沈淺醒了過來。
窗外的陽光刺激著她的眼球,讓她瞳孔縮小又擴散,適應了一會兒,她才從夢中回過神來。臉色蒼白,一身冷汗,沈淺起身就要下床,剛一掀開被子,手就被一隻大掌覆蓋住,沈淺抬頭,看到了陸琛微笑的臉。
“我姥姥……”沈淺心一定,嘴巴著急要問。
“還在急救。”陸琛不能騙她。
沈淺聽完,心一提,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但還未起來,就被陸琛的胳膊鉗製在了床上。她抬頭就是陸琛的臉,胳膊一左一右放在她身畔,沈淺用力一抬身體,就撞到了陸琛的胸膛上。
陸琛今天有些霸道,沈淺撞了兩下後,瞪大眼睛看著陸琛,有些急,卻不惱。
“再休息一會兒。”陸琛低下頭,麵上波瀾不驚,眸中堅定。
“我答應過姥爺,要照顧好姥姥。”沈淺說著,想起剛才的夢,眼睛發澀。
“先照顧好自己。”陸琛微微歎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大掌和頭發摩擦的聲音縈繞在耳畔,陸琛說:“我在呢。”
“淺淺,姥姥……”
沈淺還未說話,病房門就被沈嘉友推開了。沈嘉友滿臉的笑在推門看到陸琛趴在自家女兒身上時,瞬間僵住。
兩人一個扭頭,一個抬頭,四隻眼睛全部盯著他。
幹咳一聲,沈嘉友心下歡喜,識時務地通知道:“姥姥手術成功了,現在轉入icu,不能探視,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說完,沈嘉友立馬出門,並將門吧嗒一聲嚴嚴實實地關上了。
“我出去問一下具體情況。”
陸琛扭頭,衝著身下的沈淺一笑,起身出了病房門。
沈淺已經沒有力氣了。
看著陸琛的高大的背影,沈淺哽咽了一下,終於放下心來。
陸琛去問了醫生具體情況,回來後和沈淺簡單說了一下。
和沈淺說完以後,他先去病房內的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襯衫,領口微開,露出漂亮的鎖骨,外麵裹著一件駝色的風衣。頭發洗過後,吹幹也沒時間弄造型,鬆垂在耳畔,而這兩天胡子也沒有刮,黑色的胡茬環繞在下半張臉上。
這樣的陸琛,沒有了成功人士的那種幹淨工整,但卻又一種頹廢滄桑的大叔感。沈淺問過他的年紀,他說他有三十歲,但沈淺一直都覺得他也就二十幾歲。
而這幾天跟在醫院,沒有休息,男人的疲態露出,滄桑感染在臉上,卻完全沒有衰老感。原本隻擔心姥姥,沒有細細觀察陸琛,這樣觀察一下,竟覺得陸琛身上男性荷爾蒙已經衝破他的身體,隔著那麼十幾米遠,都能感受到那種無法忽視的男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