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急上前一步,攔住四人:“諸位且慢!”
四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
萊皮士走到杠鈴前麵,在手心搽些白粉,雙手握住杠鈴中部,大喝一聲,將那杠鈴照頭舉起。
喝彩聲不絕於耳。
萊皮士將杠鈴放下,仰天長笑,聲如洪鍾:“I''m told that you e have Gongfu, and that your Gongfu is fearful. I came, I saw, I felt dispointed, bebsp;I saw no Gongfu. I only saw crowds of pale faces, bloodless, just like sick men. Yes, crowds of sick men, ”指點四人,“just like you, you,you and you, all sick men. You know, the sick ever lift the barbell.”
翻譯扯起嗓子譯道:“有人告訴我說,你們中國人有功夫,你們的功夫很厲害。我來了,我看了,我失望了,因為我沒有看到功夫。我隻看到一張張麵無血色的臉,就像一群病夫。是的,成群的病夫,”指點四人,“就像你,你,你,還有你,統統是病夫。你們曉得,病夫是舉不起杠鈴的。”
全場大嘩。
章虎手下四人被當眾羞辱,無地自容,不知所措。
章虎衝他們吼道:“還不跳下來,待在台上丟人現眼哪?”
四人慌亂跳下。
有人指著台上斥道:“萊皮士,能舉杠鈴有啥了不起?憑什麼辱罵中國人?”
眾人附和:“對呀,你憑什麼辱罵我們中國人?”
萊皮士看向翻譯:“What are they shouting about?(他們吵嚷什麼?)”
“They say, why do you taunt them?(他們說,你為什麼辱罵他們?)”
“Taunt? Are you not crowds of pale,sibsp;men? If not, why not jump onto the stage and llenge me? I promi, anyone wins me, I will Koutou three times to him acc to your e ways. If not, you should all be called sick men of east Asia!”
翻譯轉向人群,大聲叫道:“辱罵?你們難道不是一群東亞病夫嗎?如果不是,為什麼不跳上擂台向我挑戰呢?任何人若能贏我,我就照你們中國人的方式,向他磕頭三次。若是不能贏我,你們活該被叫作東亞病夫!”
群情激憤,但沒有一人上台。
萊皮士爆出更長、更響的笑聲。
葛荔一臉怒容,看向蒼柱。
蒼柱轉身離開。
葛荔隨他走出。
章虎牙齒緊咬,臉色紫漲,扯住順安扭頭就走。順安轉身過急,一腳踩在丁倩雯的腳麵上。
顯然這一腳踩得不輕,丁倩雯“哎喲”慘叫一聲,彎下腰去。
陳雋正憋著一肚子火氣,不由分說,照順安的鼻子就是一拳。
章虎驚呆了,待反應過來,剛要發作,被順安攔住。
順安捂住流血的鼻子,朝著仍舊蹲在地上“哎喲”不絕的丁倩雯鞠躬請罪。
丁倩雯止住哎喲,白他一眼,扯住陳雋,一跛一跛地逃離,將仍在哈腰站著的順安晾在原處。
章虎跺腳,恨道:“小娘比哩,連臭娘們也敢耍橫!”
陳雋攙扶著丁倩雯走出人群,召來一輛黃包車。
丁倩雯看向她:“阿妹,還去商務總會嗎?”
陳雋眉頭擰緊:“沒心情了,我們回學校吧?”
“我想回家。”
“好吧,”陳雋扶她坐上車子,“阿姐,我也有點兒事體,我們明天學校裏見!”
丁倩雯離開之後,陳雋拐向一條街道。
離這兒不遠處就是她阿哥的武館。
陳炯不在。
陳雋一直候到天黑,陳炯仍舊未回。眼見學校熄燈時辰到了,陳雋隻得返校。第二天是周一,陳雋上完課,再來武館。
陳炯正在與人談事兒,聽到妹妹又來,忙脫身過來。
陳雋噘著嘴,轉過臉,不理他。
“哈哈哈,”陳炯瞄她一眼,樂了,“看樣子,是有人欺負阿妹嘍。我猜猜看,不會是那個伍挺舉吧?別不是阿妹尋上門挑戰,吃下敗仗?”
“才不是呢。”陳雋急了,扭頭說道。
“咦,除去此人,還有什麼人能讓我的阿妹生氣?”
“洋鬼子,萊皮士!”陳雋義憤填膺,“他在南京路上擺擂台,罵咱中國人是東亞病夫!阿哥,你能不能放下別的事體,想個辦法懲治此人,為咱中國人爭口氣?!”
“嘿嘿,”陳炯笑道,“收拾一個小洋鬼子,不用動用阿哥,阿哥隻需派出一個人就成!”
陳雋驚喜:“啥人?”
“阿妹呀!”
陳雋又急又氣:“阿哥?”
“走走走,”陳炯一把攬過她的腰,“阿哥這就教你幾招,保管成功!”
陳炯帶陳雋走進武館新落成的演武場,分別穿上緊身衣,練起實戰搏擊來。陳炯一次次地將陳雋撂倒,陳雋一次次地撲上,直到她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阿妹?”陳炯扶起她,一臉關切。
“再來!”陳雋擦把汗,喘幾口,再次擺開架勢。
“嗯,”陳炯豎起拇指,“是我阿妹!”
二人又練一陣,陳雋實在吃不消,咕嘟咕嘟灌下一碗涼開水,就坐在那兒不動了。
“阿妹,”陳炯笑道,“今日到此為止,明朝再來,如何?”
“阿哥,”陳雋點下頭,盯住他,“阿妹的悶氣,你還沒講哪能個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