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動手中的紙張。
“‘神鷹策’就是神鷹營建立的初衷。它看似一個精英訓練營,實際上每年選送進入神鷹營的孩子,都是要成為暴力機器的苗子。他們絕不可能再次回到軍隊之中,優秀的人可以進入上層,成為皇帝專用的棋子,而不達標的人,隻有死。神鷹策的變動發生在四十年前,也就是神鷹營開始漸漸變味的時刻。”司馬良人說,“老魯王發現,神鷹營已經不再是精英訓練營,而是成為了官宦子弟熱衷的遊樂場。”
老魯王打算將變動稟告皇帝,結果卻吃驚地發現,其中不少孩子與皇室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頓時明白:皇帝已經不再信任他了。
神鷹營出去的人太過出色,皇帝使用著這些稱手的“兵器”,同時也忌憚著“兵器”的製造者。
“你若是問我,老魯王是否真的有異心,我覺得他是沒有的。他非常忠誠……”司馬良人壓低嗓音,“他不是對一個皇帝忠誠,他是對國家和整個皇族忠誠。”
“……他決定自己幹?”司馬鳳立刻明白了。
“對,老魯王發現自己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之後,很快作出自己的判斷,開始籌備著另外組建一個由自己親自管理的‘神鷹營’。”
司馬良人說完之後,拇指與中指在蠟燭芯上一撚,燭火立刻燃了起來。
他將手中紙頁全數燒盡,才回頭看著司馬鳳。
“這些關於神鷹策的事情,是二十年前遲星劍和英索搜集過來的。因為事關朝廷機密,我出不起那麼多錢,且星劍和英索知道我想遠離朝堂之事,於是他們沒有將後麵的資料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查到這裏為止。但我猜測,鷹貝舍的人極有可能擁有完整的神鷹策資料,包括老魯王之後建立的秘密營地。由於資料極度機密,絕非人人可看,隻有鷹貝舍的關鍵人物才有可能接觸,比如你的摯友,遲夜白。”
“你想讓我問他要資料?”司馬鳳疑惑道,“與其我去問小白,不如由你去問遲伯伯和英索阿姨。”
“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況且遲星劍和英索不一定願意讓牧涯幫我們。”
“為什麼?”
司馬良人摸著自己的小胡子。
“神鷹策在成為官宦子弟的遊樂場之前,已經運作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年至少有五十個孩子進入神鷹營,然而真正能走出神鷹營的人,最多隻有一半。”他緩慢道,“一半的人飛黃騰達,一半的人卻被秘密處死。”
司馬鳳:“什麼意思?我是問,為什麼遲伯伯和英索阿姨不肯讓小白幫我們?”
“那一半慘死的孩子,在死前都遭受了非人的待遇。他們不是簡單地被處死,而是經受了秘密的拷問實驗之後才死去的。”司馬良人仍舊慢吞吞地說著。
司馬鳳突然屏住了呼吸。
“當年牧涯之所以會發狂,其實是因為他在鷹貝舍的地庫裏看完了所有神鷹策前期的資料。所有走出神鷹營的人,所有沒走出去的人,所有拷問的手段,所有從生到死的刑罰……”司馬良人輕聲道,“這才是他發狂的真正原因。星劍和英索至今都不能原諒自己,是他們主動讓隻有幾歲的遲夜白走進地庫裏的。所以……我覺得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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