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鳳的眼神十分奇怪,宋悲言一頭霧水:“???”
“她們還說了另一件事。劉宅裏沒有誰用得上龍腦香這種昂貴玩意兒,劉俊勇自己更是從來沒有用香的習慣。不止他,劉宅的所有人都不用香。”司馬鳳說,“除了陳雲月。”
陳雲月喜歡熏香的習慣是劉嶠教出來的。劉嶠在外頭上學的時候很有些文氣,房子和衣服都要用香木熏過,被太陽一烘曬,全都暖洋洋香噴噴的。但即便是劉嶠也絕對不會用龍腦香,一是太珍貴,二是他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這種禦香。
“劉俊勇和陳雲月身上都有龍腦香的氣味,但那香不是從劉俊勇那邊來的。我認為更大的可能是,劉俊勇從陳雲月身上沾到了這種香氣。”司馬鳳低聲道,“陳雲月怎麼可能接觸到龍腦香?”
“六年前發生的貢品受劫案件裏出現過龍腦香。”遲夜白提醒道,“那車上的貨物都被賊匪搶走了,包括一批十分珍貴的香料。”
司馬鳳點點頭:“我記得。原先刑部的人還來找過我爹,希望我們家出手幫忙,但這是朝廷的事情,我爹實在是怕受牽連,最終婉拒了。”
宋悲言看看司馬鳳,又看看遲夜白,不出聲。
“小孩,你說你師父教你辨識龍腦香,所以你師父有這玩意兒?”司馬鳳笑著問他。
宋悲言咬著唇不說話,把頭低下去。
“有意思得很。”司馬鳳小聲道,“人麵燈和龍腦香,還有你師父和你這小孩子。”
他抓著宋悲言的手腕拉著往前走,宋悲言有些怕,開始掙紮。遲夜白走上前把兩人的手鬆開,把手搭在宋悲言肩膀上和他一起走。宋悲言不怕遲夜白,心裏有些委屈:“我師父是好人……”
“嗯。”遲夜白隨口應了聲。
宋悲言知道他隻是敷衍回答,心裏更加難過,默默低著頭隨兩人往前走。
走到半途,遲夜白終究忍不住,拉拉司馬鳳的衣袖:“司馬,我方才看到你了。”
司馬鳳立刻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時候,眉毛一挑,高興道:“什麼樣的我?穿了衣服麼?”
“……”遲夜白幾乎要翻白眼,“是小時候的你,手裏還有那盞蓮花燈。”
司馬鳳頓時認真起來:“還看到了誰?”
“隻有你一人。”
“那就對了。放心吧。”他輕聲笑道,“你看得沒錯,那裏頭確實隻有我一個人。”
宋悲言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但見遲夜白神情舒展了,心頭不安也略略減少。他有些怕司馬鳳,也害怕這兩個人說的話,總覺得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影影綽綽,被極為小心地掩蓋著。隻好緊緊跟著遲夜白了,他不會害我。宋悲言心想。
祠堂裏點著燈,兩個巡捕正在燈下吃花生米,看到三人走進來連忙站起。
陳雲月被鎖在小房子裏,聽到來人的腳步聲才慢慢抬頭。她肩上的傷是宋悲言包紮好的,看到宋悲言也進來,便衝他露出個不太明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