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雨露施恩無厚薄(2 / 2)

邊上這幾人聽了,都大讚法王真是神人,居然不用搭脈光光一看,就將人病症說出大體,紛紛拜謝。後麵的人聽了,更是不斷擁了上來。邊上幾個僧人隻能叫道:“不要擠,不要擠!法王看診很快的,都會輪到的!”

袁子期縱是一心數用,仍是忙到申時時末方才歇下來。景通諸僧對袁子期極是敬佩,本以為足要忙乎三五日的諸多病人,袁子期竟然兩個時辰都不到就已經看完,其中一百餘人領了湯方自行回家煎藥,二十餘人當場治愈,五十餘人在他針砭藥石後大有好轉已經回家,其中三四十人尚要在寺中繼續服藥歇息。

袁子期對諸人諛辭隻是一笑而過,正在歸雁的服侍下洗手,卻見郢王一家從後院走出,遠遠站著,卻不過來。他擦幹了手,獨自一身走到郢王幾人身前。

暮靄中,他見三人好像眼睛都微微隆起,猶有哭痕,李若荷更像是眼中含著桃花。袁子期一是到也不知說什麼為好,倒是郢王妃說道:“法王,我們想請你再去家中敘敘,不知法王……”她見前麵場上都是病人,一時躊躇。袁子期卻極為爽朗答道:“郢王有召,自當遵命。我去安排一下就來。”

郢王拉過妻子的手,說道:“三娘,你我真的要多謝仲道了。”郢王妃恩了一聲,默默點頭。袁子期走到台前,和歸雁。景通諸僧交代了幾句,身披一件頗為華貴的白裘走了過來道:“郢王請。”當先步出。郢王見他單身一人,問道:“你那侍女不隨你一起去?”袁子期笑了一聲,卻不作答。

四人走到前殿,郢王府中家仆早就在殿上等候。郢王和袁子期各乘一馬走去前麵,李若荷和母親坐在玉軒車中。此時天色已暗,前麵家仆點起了四盞極大的燈籠在前麵照路。一行車騎粼粼,向城東南而去。

義寧坊在長安城西北角,而郢王住的曲池坊在東南角。此時諸坊行人都已稀少,郢王一行得以快馬奔馳,不到小半個時辰便已到了曲池邊上。郢王家中早有人在坊門相候,引入府中。四人剛剛進府,宴席已經安排妥當。

這是卻是家宴,並無外人。郢王坐下後,先自喝了一杯酒。李若荷仍是眼睛粉紅,坐下下首。袁子期指示麵帶微笑,默坐不言。

郢王喝了三杯,屏退下人,說道:“仲道,你說我以後要對蓮娘如何是好?我縱是太白外道,卻不能教她太白上的武功。她既學眉山派之武功,師事聶隱娘,那以後還有什麼好說呢?難道好好一個宗室女兒,去幫人家刺殺不成?誒,還是怪我,沒好好看管住她。要是早得知蓮娘如此癡迷武學,我便上太白去求張真人,也會親自教她。”言語中頗見懊悔之意。

袁子期舉杯起身道:“郢王且勿擔憂,在下敬你此杯。”說著伸出中指在杯身上輕彈三下。郢王驀地想起一事,轉憂為喜道:“仲道,你真的辦成此事?”袁子期笑道:“絕無虛言。”郢王大喜,撲過去拉了他手道:“仲道,這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謝你了。你為何對我們蓮娘這麼好!”

袁子期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說道:“在下力所能及,自當效命。”郢王歡喜之下,令人取了酒來,滿滿斟了一杯,說道:“仲道,我代小女敬你。”便要躬身下揖,袁子期內力急運,微微躬身頂住了郢王。二人內力一激,俱是大笑,飲了一杯。

李若荷突然道:“袁大哥,你答允父親什麼事了?”袁子期道:“我答應郢王,讓眉山派的人不再糾纏與你。”李若荷一時茫然若失,怔怔道:“我以後再也見不到隱姨了?”袁子期道:“倒不是見與不見之事,而是你武功。”李若荷猛然驚道:“你要廢去我武功?”眼神中透出驚懼。

袁子期哈哈大笑,說道:“確實有關你的武功,卻不是要廢去。我先會和眉山派中之人說明你的事情,他日等輕塵回到長安,在一起詳加探討,看看你喜歡何種武功。”

李若荷仍是未懂,郢王已經喝了不少頗有酒意,說道:“若荷,總之是仲道與你大大有恩,你要多謝他才是。來,你也喝一杯。”說著親自倒了杯酒。李若荷戰戰兢兢起來敬酒,袁子期抬頭微笑著看她,她心中突的一震,灑了不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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