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榆溪戰中金仆姑(1 / 2)

圓淨點頭道:“不瞞少俠說,老衲造這個殿,確是花了不少功夫,所有梁柱都是熟銅灌造。”說著敲了敲身邊一個大柱,發出“嗡嗡”之聲。“又為防火攻,都在木板上綁了一層火烷布,再用油布夾水而建。老衲雖然作此,卻不想有一天會用到此處啊!”說罷長聲歎息。

說話間,殿頂上突然閃起大片火光,想是王茂元派人擲火罐到殿頂,圓淨瞟了一眼,說道:“無妨。”卻又坐下繼續拭刀。殿中諸人,有幾個將刀劍裝入機關,箭弩拉上弦位,有人默然靜坐,有人躺在階上呼呼作鼾,柳浥雨此時也已極困,袁子期見他不斷低頭,讓他把頭墊在自己膝上。

柳浥雨卻不合眼,低聲道:“大哥,有件事還想問你。”袁子期用袖子拂去他額頭上的血塊,輕輕嗯了一聲,柳浥雨道:“大哥,你真的覺得當今這朝廷非換不可了嗎?你初和我說的時候,我覺得你說的實在很有道理,但這幾日下來,光這佛光寺周圍,我看少說也有五百人死於非命。斷手流血的,更不止此數。我在想,真像你說的要改朝換代,那要多少人命啊?真有這個值得嗎?”

袁子期看著柳浥雨,柳浥雨也看著袁子期,二人對視著,高升的火光越發明亮,夾雜著微微的曙光,照在了二人的臉上,袁子期吸一口氣,卻又沒說,隻是問道:“你師父平時可有什麼對你說過這天道之事?”

柳浥雨道:“師父曾言,天道二百年一變,以有漢之強,尚不能違此天道。”袁子期道:“你太白和我近親,號俱屬道門,但內外有別,你太白一向多熱心朝廷,頗知政策,我本以為你師父張真人必然教你為政之道。加之你派中多有人在朝廷,就算身在草莽也會預廟堂之事,卻不想你渾渾沌沌天真,全不似你派中人,以修道為名,暗行左右天下之事。難怪張真人臨逝也要將你趕出門牆。”

柳浥雨與袁子期相交日久,卻從未聽到他說這這種話,不由瞪大了眼,困意全無。想反駁他有違師門,但轉念間,想到自己被逐出太白,加之二師兄韋曠在朝為貴官。八姐賀蘭文彪也是宮中女官,四師兄、五師兄也為朝廷作過不少機密之事。不由無話可說。

再想自己在山上時,師父有時與大家會談天下大道,卻不讓他聽,而每次單獨與他相談時,卻又總是對他說,不必將君主之道看得太重,甚至正邪之分也不必執著,又說他天性太善良,太白實在並不是一個留他的至善之地,種種前事,以前從未想過,此刻聽袁子期這一說,就像千頭萬緒中隱隱找到了節點,許多奇怪之事好像能連串起來,他一細想,卻又倍感混亂。

袁子期見他瞪大眼睛,卻又神色奇怪,卻也不為忤意,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番話,要在平時,當兄弟的自不會冒然說與你,也不過在心中暗想而已,但今日之情勢極危,稍有差池,吳元濟的救兵不來,你我也許天人永隔,你今後之事做兄弟的倒也有點擔憂。是故冒昧指摘你派中事。”見柳浥雨仍是雙目茫然,像在微微搖頭,伸手拂他頭發,道:“輕塵,你在想什麼?”

圓淨點頭道:“不瞞少俠說,老衲造這個殿,確是花了不少功夫,所有梁柱都是熟銅灌造。”說著敲了敲身邊一個大柱,發出“嗡嗡”之聲。“又為防火攻,都在木板上綁了一層火烷布,再用油布夾水而建。老衲雖然作此,卻不想有一天會用到此處啊!”說罷長聲歎息。

說話間,殿頂上突然閃起大片火光,想是王茂元派人擲火罐到殿頂,圓淨瞟了一眼,說道:“無妨。”卻又坐下繼續拭刀。殿中諸人,有幾個將刀劍裝入機關,箭弩拉上弦位,有人默然靜坐,有人躺在階上呼呼作鼾,柳浥雨此時也已極困,袁子期見他不斷低頭,讓他把頭墊在自己膝上。

柳浥雨卻不合眼,低聲道:“大哥,有件事還想問你。”袁子期用袖子拂去他額頭上的血塊,輕輕嗯了一聲,柳浥雨道:“大哥,你真的覺得當今這朝廷非換不可了嗎?你初和我說的時候,我覺得你說的實在很有道理,但這幾日下來,光這佛光寺周圍,我看少說也有五百人死於非命。斷手流血的,更不止此數。我在想,真像你說的要改朝換代,那要多少人命啊?真有這個值得嗎?”

袁子期看著柳浥雨,柳浥雨也看著袁子期,二人對視著,高升的火光越發明亮,夾雜著微微的曙光,照在了二人的臉上,袁子期吸一口氣,卻又沒說,隻是問道:“你師父平時可有什麼對你說過這天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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