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幹戈用盡人成血(1 / 2)

他激動之下,拖著受傷的左腳幾步之間,已衝到寺門口,他抑住激動,讓隨行的各人時刻作好準備,一旦袁子期發出衝擊的信號,就大舉衝圍而出。

可時間在不斷流逝,他卻沒見到袁子期發信號,正在他疑惑之中,遠處有幾人向寺門奔來,跑的近了,卻見這幾個是洛陽銅駝幫的分堂主,滿身是血,喊道:“幫主他被炸死了!幫主他死了!”連跌帶爬,朝寺中滾去。

圓淨一驚之下,凝目遠望,卻見王茂元陣前殺喊聲震天,百餘個衣衫不整的漢子全是向寺中撤退,他心一下子沉到了胃裏,眼睛一閉,獨自走到門邊。逃回向寺中的人越來越多,初初估算,已有一百五六十人。可是,郭廣的陌刀騎卻一人一馬都未回來。圓淨苦揪著自己,等待消息。

現在他想,郭廣就算沒衝過王茂元的陣前,隻要平平安安地回來就好。但陌刀騎終於沒出現,當一刻之後,柳浥雨和袁子期二人滿臉鮮血急衝回寺,急令寺中人眾人關門拒守後,他也沒見一騎,哪怕一匹馬來到寺中,他突然感到全身陷入冰水中那般寒冷,在這八月的秋夜,他很明確地感到,自己再也逃不出這佛光寺了。

沒有了騎兵衝襲,沒有了郭廣,這佛光寺的絕大部分人,都免不了這個命運,他並不怕死,但他感到了比死更可怕的事,他的理想就如一個脆弱的水泡一樣,在一刻時間中,“啵”的輕輕的一聲,破了,破的毫無理由,破的平靜如水。

這理想,他堅持了五十多年,他縱橫過河北,他征戰過關朔,可是,他卻要死在這個狹小的佛光寺內,像一個老死的僧人一樣,本然死去。

他仰頭望著天空,不知何時一彎弦月已經升起。在他那隻尚未受傷的大眼裏,往日的淩厲殺氣已經消失無蹤,滿是皺紋的眼角,竟然有了一滴渾濁的老淚。

袁子期此時卻沉靜異常,他清查了逃回寺中的人數,僅有一百六十三人,除了二十八人受傷頗重外,其餘一百三十五人受傷均不礙事。

袁子期低聲命令,讓李師道的家眷幫助照看傷員,又從洛陽府邸中逃出的扈從中挑出十餘個較為強壯之人,分與刀劍弓矢,他留下這十餘人,讓他們看住後山可有山棚暗中偷襲放箭,如有敢緣繩下來的,一律殺死。又命人將原來放在寺門入口處數丈的諸葛連弩拆掉,運到較高的藥師殿頂重新裝起,將準心對住了寺中門的兩丈之處,又找來幾個看起來最為鎮定的女眷,要她們立刻開始幫助裝弩弓,又命寺中廚眾晚上繼續做飯,以便寺中眾人隨時可去用膳。

隨後他將那一百三十五人分成十隊,各各藏身在圍牆之後,圍牆上的利刃可以升縮,他告訴各人都將利刃退回去圍牆內。每隊中,五人先行用弓,三人擲矛,兩人持刀護衛,一人不時升縮圍牆的刀刃,另兩人奔足運送所需的箭矢矛掣,每人各自守住自己那一段圍牆,不管如何,都不許讓官軍一人進入寺中,又召來幾個看起來膽大點的寺中雜役僧人,告訴他們頂住寺門,如有衝擊,也不可後退,此是邪門外道前來攻擊佛座,各輩和尚均應舍身護佛雲雲。幾句話直說得那幾個和尚義憤填膺,指天發誓,定要護住佛寺。

他激動之下,拖著受傷的左腳幾步之間,已衝到寺門口,他抑住激動,讓隨行的各人時刻作好準備,一旦袁子期發出衝擊的信號,就大舉衝圍而出。

可時間在不斷流逝,他卻沒見到袁子期發信號,正在他疑惑之中,遠處有幾人向寺門奔來,跑的近了,卻見這幾個是洛陽銅駝幫的分堂主,滿身是血,喊道:“幫主他被炸死了!幫主他死了!”連跌帶爬,朝寺中滾去。

圓淨一驚之下,凝目遠望,卻見王茂元陣前殺喊聲震天,百餘個衣衫不整的漢子全是向寺中撤退,他心一下子沉到了胃裏,眼睛一閉,獨自走到門邊。逃回向寺中的人越來越多,初初估算,已有一百五六十人。可是,郭廣的陌刀騎卻一人一馬都未回來。圓淨苦揪著自己,等待消息。

現在他想,郭廣就算沒衝過王茂元的陣前,隻要平平安安地回來就好。但陌刀騎終於沒出現,當一刻之後,柳浥雨和袁子期二人滿臉鮮血急衝回寺,急令寺中人眾人關門拒守後,他也沒見一騎,哪怕一匹馬來到寺中,他突然感到全身陷入冰水中那般寒冷,在這八月的秋夜,他很明確地感到,自己再也逃不出這佛光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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