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冉姌的臉色也不好看,她才是府上的嫡小姐,怎麼能讓冉凝搶了風頭去?
萬平伯也不欲多言,要吩咐的他都說過了,俞氏隻要按他說的做就可以。環視了一下府內中,問道:“覓兒呢?還沒起床?”
俞氏趕緊說道:“覓兒昨日染了些暑氣,身體有些不適,今日就讓他在屋裏歇著了。”
萬平伯點點頭,未多問。
萬平伯不知道,但不代表冉凝不知道。冉覓向來起得晚,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的。每次萬平伯問起,俞氏都會找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反正俞氏是冉覓的生母,她都不需要冉覓晨昏定省,別人自然也無權過問。
萬平伯回了書房,冉凝也告退了。俞氏看著冉凝離開的背影,眼神是從未見過的惡毒。在她心裏,冉凝不光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冉覓的得老萬平伯教導的機會,現在又要搶冉姌嫡女的權利。她現在恨不得冉凝一嫁就被折戟書生折磨死,到時候那些嫁妝還可以抬回來,填充一下庫房。而她現在最頭疼的還要數如何給冉凝準備嫁妝一事。
按萬平伯的想法,府上的庫房的確應該有不少銀子。可這些年,冉覓在外的花銷不斷,時常惹了事還要拿錢去平。冉姌也漸漸大了,要用的東西自然得是最好的,這筆開銷也不容小覷。再說她自己,府上雖說沒再納妾,但麵對日漸衰敗的容貌,她不得不費心為自己花大價錢買些養顏之物,府上給她的份例中也有胭脂水粉錢,但她要買的養顏之物豈是一般脂粉價能買到的?就這樣數年下來,萬平伯府其實並沒剩下多少銀子。現在萬平府讓她開庫房拿銀子,她上哪弄去?
俞氏愁的這些事也隻能她一個人發愁,她不能告訴別人,也不會指責自己的兒女,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花多少錢,隻要兒女好,她都甘願。
三日後,媒人如期上門。鎮北侯府請的是京中最好的媒人,人稱葉媒婆。葉媒婆從當上新媳婦起就開始做媒,促成的夫妻大概可以繞京城一周,而且個個過得都不錯,兒女滿堂。也正是因為如此,給葉媒婆的紅包大概是普通媒人的六七倍,並不是一般人家請的起的,就連冉筱那時,沈家也沒舍得請葉媒婆。
葉媒婆有一張巧嘴,人長得也福態喜慶。一進門先是把冉凝誇了一通,然後又誇了一頓鍾溯,讓人聽著都覺得冉凝和鍾溯簡直是天上有地下無,不在一起結為夫妻都對不起老天爺。
當然,這些冉凝都是不需要出麵的,都由萬平伯和俞氏接待,冉凝隻要等添妝時再露麵就可以了。
之後問名和納吉也在次日舉行完畢。其實八字什麼的,在賜婚前賢貴妃應該已經合過了,她不可能允許八字不合的人與鍾溯在一起,也不會那麼冒失地請求皇上賜婚,所以這些並不需要他們擔心。就一般人家也會悄悄合好,再決定要不要請媒人上門。所以後麵的步驟就隻是走個形式而已。
在納吉結束的第二天,冉凝見到了宮女被害案中那位凶手所戴的玉佩一事就突然傳開了。聽說這個傳言開始是衙門中傳出來的,所以可信度大大的被提升了。傳言還說冉凝覺得那個玉佩很眼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徐大人已經讓人按冉凝所描述的畫成圖,開始全麵篩查。若無消息,會張貼到城中,請大家幫忙辨認。
聽了好幾日傳聞也沒見有動靜,碧竹有些質疑這種做法,問冉凝:“三姑娘,您覺得這能有用嗎?感覺不怎麼靠譜的樣子。”
“應該有用。”冉凝想了想,回道:“如果凶手真的是俞放,以俞放的性格和行事作風,是不可能沉得住氣的。隻要時機抓得準,就等他自投羅網了。”
“但願如此。”碧竹還是有些擔憂,“奴婢擔心您的安全。”
“放心吧,我這陣子會待在府上不出門,應該沒問題。”冉凝還是相信鍾溯的。
“嗯。”事已至此,碧竹也隻能盡心地保護好她。
冉凝現在考慮的並不是自己的安全問題,而是要怎麼跟萬平伯交代。
可還沒等冉凝想出個所以然來,前麵的大丫鬟就跑來報,說禮樂司樂卿大人來訪,想見冉凝。